易老夫人本已经有些迷离的眼神在听到“绿茶教教主”的身份的时候,瞬间变得凌厉起来。
她深深猛吸了一口气,使劲地喊道,
“冀忞,你住口!”
随即,她艰难地从头发上拔下一根簪子,簪子的尖头隐隐散着寒光,一见便是锋利至极!易老夫人狠狠地在手腕上滑了一下,一道两寸多长的口子赫然出现。
许是力道不足,看起来只是划破了浅浅一层,但是,一股暗黑血液还是一点点地滴落到地上。
易老夫人又深深喘息几下,面色不再如前那般灰暗。只是,她几次挣扎着想站起来,却都没能如愿,依然重重地在原地瘫倒。
冀忞静静地看着易老夫人,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老夫人这是要狗急跳墙,要杀人灭口吗?”
易老夫人此刻眸中尽是恨意和一切还在掌控之中的精光,她也回以同样的笑意,
“冀小小姐,都到了这个时候,还这般牙尖嘴利,难怪你这般找人恨,讨人嫌!你落到今儿这地步,还连累了你的表兄,你的堂姐,两位世子,还有县主,你竟然毫无愧疚之意,置他们的死活,他们的名声乃至前途于不顾,而且还蛊惑你的堂姐跟老身作对到底,摊上你这么个妹子,他们真是倒了大霉!”
“啪!”
冀鋆此刻体力有所恢复,尽管依然没有太大力气,不过,但是已经可以拿起茶杯,而且还有气力投掷出去,只是,到底力气差了许多,茶杯摔到易老夫人面前,摔成碎片,一部分茶水溅到易老夫人的身上!
冀鋆实在被易老夫人的话气坏了,但是她更加愤怒的是,她如今,没有办法摆脱这个困境!
她大意了!
说实话,冀鋆在知道自己的娘亲是“所古族”的圣女,是用“蛊”的高手的时候,内心很是有点沾沾自喜。
冀鋆觉得,至少在远离“所古族”的京城,她这个“圣女”的真传弟子,在京城这个地面,在这群有的连“蛊”都没有听说过的权贵人物里面,她是有资本傲视他人的!
因此,冀鋆一直以来,都致力于对付那些什么迷药,春药,毒药,她身上的“蛊”主要用来“治病”或者“疗伤”。比如,帮助忞儿,帮助礼国公父子,以及,忞儿在宫里,帮助宁安公主。
冀鋆尽管随身带着迷药,毒药,防备蛇虫鼠蚁,甚至是金疮药,但是却从来没有想过用“蛊”去对付别人。
或者说,在冀鋆的内心,她身上的“蛊”是用来防御和补救的,而不是出击的!
易老夫人轻蔑地看着冀鋆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很是舒坦,她“呵呵”冷笑几声道,
“冀大小姐,有这力气还是等着看看今日之后,你还有没有机会救你的堂妹和几位公子吧!你放心,老身不会害你的,日后,每当你想到,你在乎的人,关心的人,一个个死在你的面前,你不仅无能为力,甚至还极为内疚自己没能及时低头换取他们的性命,你说,以后余生,你是不是会一直生不如死?”
冀鋆胸口一阵气闷,接着就是一阵头晕,然后,脏腑内气息开始翻涌!
冀鋆猛然警觉,中计了!
按说素日,易老夫人这番挑拨离间或者嘲讽讥笑,冀鋆并不放在心上,可是,此刻,却不知道为何,轻而易举地就被易老夫人挑拨得气血翻涌,直欲暴走,而此刻,自己又没有力气做任何事情,甚至有一瞬间想“自我了断”!
太可怕了!
也太狠毒了!
这易老夫人是在对自己进行“心理战”呢!想让自己失了心智,哼哼!做梦!
“堂姐,”冀忞骤然开口,嗓音较前清亮许多,
“你和大表哥,桓世子,世子表哥,都是我最最在意之人,你们一直以来对我的关心和爱怜,使我能够勇敢面对一切魑魅魍魉!我冀忞此生能够遇到你们,幸之甚之!”
冀忞的言语在后面的时候还是出现了嘶哑,可是,声音却如一股清流一点点地浇灭了冀鋆刚刚生腾起来的火气。她迅速平稳心神,同时催动体内的蛊许迅速恢复体力。
如今,他们是在跟易老夫人赛跑,甚至是日后的命运是凄惨还是幸福之间奔跑!
她体内的蛊,等于是一个初入职场的“小白”,在与“长生蛊”这么一个老“江湖”赛跑!
冀忞用不怎么滑润的舌尖舔了舔干涸的嘴唇,接着看向易老夫人道,
“当年,絮王和洸王争位,絮王败北!老夫人则嫁进陈国公府!十余年前,太子及随从出使南疆,至今踪迹皆无,很快,世子陈甲也随之传出死讯,贵府庶子陈拙鑫继承了国公爵位。”
易老夫人唇角勾起嘲讽,似乎对冀忞的陈词滥调感到极为厌倦,看看冀忞,随即,傲然地瞥了冀忞一眼,又一次拿起发簪,在手腕上原有伤口之上划了下去!
这次,一丝细细的血流顺着手腕滴落,而易老夫人似是浑然不觉。
冀忞心中滑过一丝警惕,同时也有一些心安。她眼看着易老夫人在稍微有点力气之后,便用发簪刺破皮肤,冀忞猜到,破皮流血可以让易老夫人快速摆脱毒性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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