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声爷爷,丁氏便就是他的亲人。
镇北侯……
林金潼咬了咬牙。
李勍注意到他的神色变化,唇角含着若有似无的笑意道““下午放学,四叔来接你,可想去京郊凤凰山玩?”
“好……”林金潼没太在意,也没问凤凰山有什么好玩的,玩什么。
下马车时,他还在想镇北侯的事,带着书童转身对李勍挥手:“四叔再见,我去上课了。”
车帘半掀,露出李勍的半张侧脸。
正巧来黄府办事的东宫太监袁公公,脚步微顿:“那是长陵王?”
目光转而落在林金潼身上。
喊长陵王四叔的少年,是谁?
袁公公是来这儿找小侯爷的,说是找,其实是太子不放心,让他来监视的。
李瞻已经发觉了,元琅表哥好像靠不住。
“我给林姑娘写了整整一个多月的信笺,我每日都给她
写诗,让表哥带给她,可表哥从未给过我回信。”李瞻一面伤心难过,觉得是不是林姑娘对自己不满意,不喜欢自己,一面又忍不住觉得,表哥好像在糊弄自己。
因为袁大伴说:“殿下,这几日奴婢去侯府找小侯爷,小侯爷都闭门不见,说是不在。殿下交代的事,奴婢怀疑小侯爷没有做。”
“不会的,表哥不是那种人……”
李瞻觉得,表哥对自己很好,他有什么话都会对韩元琅说,表哥和舅舅,和张师傅不同。
他太伤心了,想到也许是舅舅的命令,让表哥不许替自己给林姑娘传信,便让袁大伴去黄府探一探究竟。
“这是林姑娘的画像,大伴,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你可别像我表哥一样搪塞我,不然,不然我就把你调到别的宫里去!”
“哎呀!殿下,奴婢求您,莫要如此。”袁公公哪里敢不听,侍奉太子,这是多好的事啊!太子性情温和仁慈,待下人一贯很好,东宫上下就没有人不喜欢他的。
袁公公一早私服到了黄府门外,拿着画像看了又看。
他抬头望向林金潼带着书童的背影。
林金潼漂亮得很招人。
“不是,这林姑娘,怎么变成了林公子?莫非,女扮男装?”
袁公公琢磨不透,拿着令牌进了黄府,观察了一番。
韩元琅刚到,坐在金潼身边,拍了拍他的手道:“金潼,看哥哥给你带了什么。”
棋盘很大,被他放在了桌上,棋子用料金贵,光看颜色就知道价值不菲。
他声音十分温柔:“还给你带了新手炉,用这个暖手。”
林金潼低头,接过,又看向元琅,眼里一闪的难过之色,声音低低道:“谢谢元琅哥哥……”
“声音怎么哑了?”元琅敏锐地察觉到,“可是风寒了?”
林金潼摇摇头:“昨夜五……五表哥,生辰,我喝了点酒。”
“你不能喝酒么?那可别喝,下次别喝了。”
林金潼点点头,提起一点笑容:“嗯,下次不喝了。”
“元琅哥哥,”林金潼手指摩挲着新手炉,睫毛微颤,但神色自若地问,“过几日,我能不能跟你回家?”
要杀镇北侯,总得先去谈谈究竟,看一眼他长什么样,住哪间房。
“咳——咳咳,跟我回家?”
“嗯,可以么?”
元琅虽有不解,但爽快应了,俊朗的眉眼春水般化开:“那今晚就跟我回去么,我们下棋下到子时便好,丑时那也太晚了,对身体不好。”
“今晚,不成……”林金潼道,“今天要回去,陪…瑞王爷。”
他在外滴水不漏,牢记自己是李煦的表弟,而非什么郡主。
元琅点头:“那你什么时候想来,跟我说便是,对了,瑞王的身体如何了?”凑得近了,他嗅到金潼身上木质的香调,很是上头。
袁大伴站得不远,悄悄看了一会儿,越看越是奇怪。
一来,这个“林姑娘”,不知是男是女,且先当他是女扮男装吧,一来,为何小侯爷和“林姑娘”关系如此亲近?
说话就说话,脸都挨着了,成何体统?!
这小侯爷,平素对殿下嬉皮笑脸不尊敬也就罢了,还敢染指殿下看上的女人?!
虽为太监,不懂男女之情,袁公公还是为太子不值,怒气冲冲地回去了,添油加醋地描述了。
“什、什么……”李瞻呆坐在椅子上,“你看见,表哥和林姑娘,举止亲昵,大庭广众,拉拉扯扯,眼送秋波……”
袁公公肯定地点头:“殿下,奴婢亲眼所见,奴婢是带着小全子去的,小全子也瞧见了!”
李瞻眼睛都红了,望向一旁:“小全子,真是如此么?”
小全子跪在地上:“奴婢不敢欺瞒殿下,确是如此。”
“表哥怎能如此!”李瞻怒而拍桌,将手心拍得生疼,起身在殿中踱步,“大伴,明日……明日我也要去黄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