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跑了过来,也笑开了眼睛喊她:“二姊姊!”
祝葵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直看祝翾,祝翾看她那副迷茫的神情就知道她没完全想起自己,就说:“小没良心的,已经把你二姊姊我忘掉了吗?”
祝葵说:“我是有个二姊姊,可是我记得她和你长得不太一样,你比她高,也比她更漂亮。”
祝翾笑了起来,一把将地上最小的妹妹抱了起来,妹妹是实心的妹妹,可是祝翾力气也不小,她说:“那是因为我长大了啊,就像葵姐儿也会一天比一天大一样。”
“这样吗?我还以为二姊姊已经是大人了。”祝葵揽住她的脖子说,一双眼睛认真地打量着祝翾靠近的脸蛋,看了一会,心里终于确认了这是她那个离家念书的姐姐。
“二姊姊!”祝葵高兴地拿脸贴了贴祝翾的脸,然后说:“真的是你!二姊姊!你在很远很远的应天一直不回家,我很想你。”
祝翾很稀罕地将祝葵抱了一会,又很高兴地把祝棣也一把抱了起来,祝棣脸红了,说:“我不是小孩子了,萱姊姊你别这样!”
祝翾将他掂了一下斤两就放下去了,说:“你小时候我也抱过你的,才几岁,就害臊。”
然后她又仔细地看祝英,说:“你也长大了好多,我都不敢认了。”
祝英眨着眼睛站着,她现在又有些不敢认眼前的祝翾,小时候她与祝翾放在一起养的时候没有什么明显的差距,无非是祝翾比她大一点好看一点。
可是现在她觉得她和祝翾差距好大啊,祝翾没有如何打扮,可是她生了一身凛然的寒玉一样的气质,站在那就特别飘逸洒脱的样子,像从诗里跑出来的人,她脸上的神色也是小地方姑娘脸上没有的。
祝英不知道怎么去描述祝翾这种神气,她就觉得祝翾变得更好了,她站她旁边显得小家子气了。
祝英的性情沉淀了不少,失去了一部分的活泼,等她感觉到祝翾和她记忆里不一样了,她就露出怯生生的笑容凑过来轻轻喊她:“萱姊姊。”
祝翾觉得祝英文静了些,但是文静了也是她的妹妹,就摸了摸她的头。
祝莲一直温柔地笑着看她,她说:“你终于回家了,我很是想你。”她好像变了,更加成熟好看了,又好像没有变,与小时候一样一副长姐的模样。
祝棠不习惯自己这么大的一个妹妹,就说:“进屋慢慢聊吧。”
进了屋,明间多了一个牌位,祝翾看了一眼——“沈门高氏之灵位”,是外大母的牌位。
沈云拿起香点好给祝翾,说:“你外大母已经下葬了,你就对着她的牌位敬香吧,等明天给她过了五七,咱们就回青阳镇的家去。”
祝翾接过香,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高老太的牌位,鞠了躬,然后将香插进香炉里,结果香就断了一根。
沈云在旁边嘲讽道:“你外大母死了也爱折腾,你来看她还要摆架子,算了,就这样吧,心意到了就行。”
沈云不讲究什么吉利不吉利,她的母亲活着的时候给的折磨已经够了,她不怕她的鬼魂如何了。
祝翾就没有再上香,跟着大家一起出去了,因为是守丧,吃的都很简单,沈云随便做了几道菜摆好就喊孩子们一起来吃,祝翾坐下跟着大家一起吃饭,主食是金饭,是秋天晒干的菊花混在饭里一起煮的,饭散发着一股苦香苦香的味道。
菜就是豆腐羹、茭白鮓,因为靠海,还有酒腌虾和蛤蜊生,加上一道香油拌干丝,就够了,乡下守丧也没有那么严格,亲人非要一点荤都不能吃,这些海产什么的也不算是大荤。
祝翾正是胃口大的年纪,坐下连吃了两大碗,她又想念家里的菜,所以吃得格外多。
等吃完饭,祝翾很自觉地收拾碗拿去洗,祝莲连忙拦住她:“别,我来,你好不容易回家一趟,歇着吧。”
祝翾就说:“正是因为好不容易回家一趟才要帮着洗碗。”
祝莲拦不住她,就无奈地随她了,姐妹两个一起洗碗,边洗碗祝莲就问她在应天的事情,祝翾一一说了,祝莲就低头边擦洗碗边说:“真好。”
然后她不说话了,她自己的事却不怎么愿意开口说,她也不知道怎么说。
等晾好碗,大家又围在一起问祝翾在外具体的事情,祝翾就又说了一遍,祝英听得入神,祝葵一开始听得还来劲,但很快就困了,外面天色也不早了,明日还要给高老太办完五七回去,大家就不再聚在一处聊天了。
祝翾与她的姐妹们睡在一起,她一路回家还没好好休息过,她在何家也没有心思好好休息,到了熟悉的人旁边就有了一种安定的感觉,头靠在枕头上就立刻睡着了。
睡她旁边的祝莲本来还想和祝翾聊点自己的事情的,可是一看祝翾就已经睡着了,就替妹妹拉好被子,然后细细看祝翾熟悉又陌生的脸颊,心里越看越喜欢妹妹。
祝英从被子里探出头来也想和祝翾说话,祝莲就“嘘”了一声,用气音说:“她睡着了。”
祝英就捂住嘴点了点头,她也靠近祝翾看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