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周知府与尹德发一起品茶下棋,偶然间提到盛禾,周知府得意笑道: “那丢人现眼的盛禾这下蹦跶不起来了吧?没有我的批文,她休想建立县学! 怎么样?现在他们是不是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想办法让我高抬贵手?” 一提起这个,尹德发就像吃了一嘴苍蝇一般,面色铁青: “知府大人,盛禾的确放弃了开办县学的念头,但是她一点也不着急,干脆退了一步开办学堂!” 周知府一听,变了脸色:“什么?说不办就不办了?” 难道不应该提着礼品对着他这个知府老爷点头哈腰、赔礼听训,求他通融吗? 他们如此“听话”,那他还怎么摆知府大人的威风? 真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一点滋味也没有! 周知府一颗棋子拍在了棋面上,黑着脸道:“岂有此理?他们父女俩简直是在玩弄于我!” 尹德发没能看到盛禾父女为难的样子也大失所望,于是继续拱火: “知府大人,盛志远他就从来没将您放在眼里过,这么多县令,就属他是铁公鸡! 从前他没钱哭穷,没法孝敬您,现在呢?谁不知道她闺女盛禾做生意了?听说还招人组建商队呢!他们家还是一毛不拔!” 周知府一听,棋都下不下去了,眼里满是厌色,更加憎恶上了盛氏一家。 * 盛禾才不管他人心里是否痛快,反正她已经风风火火办起了学堂。 她召集了几个村长、里正商量了一番,打算将学堂地点定在枣儿村一家破庙里。 枣儿村陈村长保证道:“枣儿村虽然偏僻,但用来给孩子们读书最为清净, 而且旁的我不敢说,各村的娃放到我们村里,绝对不会受委屈,无论村里发生了啥事儿,第一要紧的都是咱的娃儿!” 陈村长一向厚道,而且他还是和禾姑娘一起找水道的功勋之一。 他已经从一个籍籍无名的最穷村村长,变得让大伙儿都敬爱起来。 “好!陈村长,有你这句话,大伙儿就都放心了,”刘里正点点头, “而且我听说禾姑娘的儿子也在你们村里,和一个姓谢的先生念书。” 陈村长哈哈笑:“这个没错!谢先生教书细致,不仅将粥粥这孩子教的明礼懂事,还点拨村里的娃儿呢!我孙子都会写我的名字了!” 陈村长脸上透着骄傲,其他村的村长也都羡慕不已: “我家娃儿还天天在家追鸡撵狗,不然就是在地上打滚,要是也会读书写字,应该也懂事多了!” “打从一进枣儿村起,我就觉得不一样,这些孩子各个都干干净净的,走路说话比寻常孩子都稳重,见了人,还会笑着问好呢!” “看来读书是真的重要,可不能再让咱们娃儿和咱们一样,还是大字不识一个的泥腿子!” 听到大伙儿的拥护和支持,陈村长和盛禾相视一笑。 只有一个叫大舍村的村长看着陈村长有些不高兴地撇了撇嘴。 以前枣儿村是舞川县最穷的,大舍村排倒数第二,如今也不晓得这枣儿村用了什么法子讨好了县令的闺女,什么好处就紧着他们村来! 这不是要将他们大舍村往垫底推吗? 不过他敢怒不敢言,只能眼睁睁看着学堂的选址划在了枣儿村。 大伙儿将学堂的事儿定下以后,就纷纷回村各忙各的去了。 陈村长挑了些壮力去清理破庙,打算五日后就能让孩子们有个像样点的学堂念书。 “禾姑娘,多谢你啊,你又给咱们县做了一件大好事!”有老人家紧紧握住盛禾的手又哭又笑: “孩子们能念书认字,就是多了一层希望!指不定哪天家里祖坟就冒青烟,家里也出了个举人老爷呢!” 盛禾一直都知道在古代,科举是他们最能改变命运的事情,但能够念书认字的人家不多,这样的机会他们就格外珍惜。 盛禾想了想,柔声道: “只要咱们一步一脚印地走,日子一定会好起来的。 不过念书这事儿不光要努力,还需要一点天分,凡事不能强求,我办书院的目的是让孩子们开智明礼,可不是逼着让每个孩子都当举人老爷的!” 盛禾有些担心家长们期望过高,逼着孩子们死读书。 老人家点点头:“禾姑娘你说得对,人各有各的命,我这就和乡里乡亲们说说这道理去!” 盛禾点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