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他难道不怕天惩?! 勋旧焦急万分,身上没有佩剑,就要徒手上前扳倒公羊。 新氏族则在看戏。 如果公子珩死在祭祀中途,哪怕只是受伤,他的声望也会坠 入谷底, 今后势必遭人质疑。 处于漩涡中心, 林珩未见惊慌。 他惊险避开公羊的首次攻击,侧身同时翻转手腕,反握住短剑,挥袖间刺入公羊脊背,穿透了跳动的心脏。 锋利的剑身划开皮肉,没有溅出丁点血星。 林珩拔出短剑,血浆方才如泉喷涌,染红了公羊的皮毛。红痕落在他的脸颊,被他反手抹去。 捻碎指腹上的粘稠,林珩忽地抬眸,眸光森然。 牵羊的奴隶浑身一颤,刚要跪地求饶,林珩已对他举起右臂。一把小巧的弩滑入掌心,林珩单手扳动机关,手指长的弩矢破风而至,穿透他的脖颈。 奴隶捂着伤口跪倒在地,喉咙里发出汩汩声响。 林珩迈步走上前,踩住奴隶的肩膀。 刺绣图腾的长袍一角闯入眼帘,奴隶无法动弹,头皮忽然一紧,被林珩抓着头发拖向火堆。 热浪迎面袭来,奴隶抖如筛糠,双眼惊恐瞪大。 “献牺牲于天。” 火光下,黑袍公子手握短剑,斩断牺牲的头颅,凌空投掷而出。 烈焰呼啸蹿升,包裹住飞溅的鲜红。 断头上血痕斑斑,面庞烙印死前的恐惧。直至一切被火舌舔舐,覆上一层焦黑,在热浪中彻底湮灭。 风过祭台,人群悄然无声。唯有焰心频繁炸裂,发出阵阵爆响。 林珩背对火光而立,长袖振动,肩上的玄鸟似要振翅而起。玉冠两侧垂下长缨,编织的金线熠熠生辉,流光溢彩。 黝黑的眸子转向晋侯,不意外撞上愤怒和杀机。 林珩垂下手臂,任由短剑上的血线滑落,俊俏的脸庞挂上浅笑,恭敬道:“父君,请登祭台,莫要误了时辰。” 晋侯有怒无处发,耳畔嗡嗡作响。 宗见他迟迟不动,提醒道:“君上,事不可再为。触怒天地恐引来灾祸。” 晋侯猛一甩长袖,迈步登上祭台。 林珩跟在他身后,同宗擦身而过时,脸上笑意始终不减。 父子俩前后站上高处,背对台下氏族,立在铜鼎之前。 鼎下燃烧火焰,鼎内的水正将沸腾。 蒸汽向上膨胀,灼热感越来越强。 晋侯取出祭天文,正打算宣读,鼻端忽然飘来清香。香气渐渐浓郁,熟悉的刺痛感又至,他不禁大惊失色。 “父君,您有不适?” 林珩靠近晋侯,看清写在绢上的祭天文。不出所料,通篇是对他的贬斥,明言他不忠不孝,无君无父,悖逆狂妄,不堪为晋室子。 两人距离接近,香气包裹而来。 晋侯似被尖锥凿击额角,刺痛感持续增强,一阵阵头晕目眩。他甚至站立不稳,四肢变得乏力,无法像往日发病般拔剑劈砍。 “是你?” 祭台上只有父子两人,旁人仅能看到他们的背影,完全听不到他们的声音。 林珩绽放笑容,轻松拽 走晋侯手中的祭天文, 折叠收入袖中。随后拿出另一篇, 当着晋侯的面展开,确认他能看清上面的每一个字,才悬臂铜鼎之上,松开手指,任由写满字的绢落入鼎口。 “父君,是您提醒了我,药有相冲。”林珩歪了一下头,手指擦过腰间锦囊,声音敲打在晋侯耳畔,“国君昏庸无道,触怒上天,祭祀中途遭受惩戒,您意下如何?” “你敢?!” “原本我想等到祭祀结束,只怪您太心急。”林珩笑意更盛,轻声细语却似万箭穿心,令晋侯不寒而栗。 “祭台下之事,所有人看在眼里。宗、祝和卜在场,巫为见证,您为一己之私扰乱祭祀,妄图在祭天时杀子,天地不容,神鬼不赦。” 晋侯的头越来越疼,眩晕感持续增强。他试图开口,却发现无法出声。 林珩冷眼看着他,借衣袖遮挡摘下腰间锦囊,投入鼎下火堆之中。 火光熊熊,鼎中的水翻滚沸腾。 晋侯被飞溅的水珠烫伤,惊怒交加,头痛欲裂。他再也站立不稳,仰面栽倒在地,就此人事不省。 祭祀中途国君昏厥。 自开国以来数百年,历经十一代国君,此种情况前所未见。 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