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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谢氏女 “她是唯一一个、愿为儿臣奔走……(2 / 3)

过后。

御书房中。

这一次,包括安尚全在内的数名宫人皆退至殿外。

沉沉随魏弃一同跪下、俯身行礼,过后许久,却都没听见殿中有丝毫异动。

耳边,除了烛火燃烧的细微“噼啪”声,便只剩自己略显急促却压抑不得的呼吸。

她试图调整,单薄的脊背如蝶翼震颤,背后冷汗如瀑。

一片明黄色的衣角,此时,却堪堪停在她面前。

“你便是那谢氏女。”

而后,陌生而低沉的男声便从头顶传至耳边,冷声道“抬起头来。”

沉沉闻言,立刻颤巍巍地仰起脑袋。

映入眼帘,是一张英气逼人的面庞

沉沉曾听宫人们提起,天子这年已然四十有七。

算起来,他比她那位蓄着山羊胡的大伯父还要大上两岁,可眼前之人,眉眼间分明毫无老态,反而凛冽如刀,锋芒尽显。

几位皇子中,数魏骁与他生得最像,却亦少了几分夺人眼目的锐气。

沉沉只不过被他盯了一眼,顿时有种一切皆被看穿的无措感,想低头,又不敢,只能僵硬地直挺着背,才勉强维持得那点仰头的勇气。

魏峥看在眼里,许久,摆手让她退下、至殿外等候。

待到脚步声渐行渐远。

御书房中,只剩父子二人。

魏峥这才低头,望向面前自始至终安静跪着的少年。

“阿毗,”而后,亦再难掩饰话中的轻鄙之意,他冷声道,“貌丑无盐,胆小如鼠,罪臣之女,不堪一用这,便是你挑中的妻子”

魏弃不答,抬头看向他。

二人四目相对的一刹。

魏峥忽而微怔。

那双眼睛

与记忆中的“故人”,几乎出落得一模一样。

不同的是,丽姬的眼含泪含情,氤氲水雾之时,便是再凶恶的人,亦难免面对她而生出几分怜惜之意;

而眼前的这双眼,却如淬冷浸霜。无悲无喜,无忧无惧平静得让人生厌。

甚至,望而生畏。

魏峥莫名心下一凛,当即蹙眉道“朕命你暂居朝华宫中,是要你静心养性,你却一再犯禁,让朕失望”

又道“无论如何,此女断留不得嫁娶之事,亦休要再提。待你病愈,朕自会为你择朝臣家中适龄女子、纳为正妻,日后你出宫建府,家中妻妾亦能有所助益。”

“多谢父皇。”魏弃闻言,叩首以拜。

魏峥见他乖顺,心下稍宽。

脸上慈祥之意却未及停留一瞬。

又听他低声问“但,此病若终身难愈呢”

“”魏峥一时哑然。

思忖片刻,正欲宽慰两句。

却见面前少年猛地捂住胸口,随即,一口鲜血喷出。

入目所见,斑斑血迹,望之可怖。

魏弃大汗淋漓,面上神色狰狞。

魏峥见状,亦大惊失色,正要开口、唤安尚全入内。

魏炁染血的指尖,却如哀求一般,轻扣住他衣角。

“父亲父亲。”少年低声喃喃着。

魏峥闻言,眼眶忽的一热。

是了。

他怎么能忘记。

魏炁,而不是魏弃,是所有皇子中,曾唯一被允许叫他父亲的孩子。

他曾那样的,珍爱着自己和丽姬的独子,仿佛唯有无尽的父爱,可以偿还他对朝华宫中那道伶仃身影的愧疚。他不能见她,却能日日见到他们的孩子。为此,他把所有的心血、疼爱、关注,都给了自己这位天赋异禀的“九皇子”。

他带着阿毗上朝,把阿毗抱在怀中,听群臣议事;

他会如同寻常的父亲一般,教自己的儿子写字、读书、拉弓、狩猎,在四下无人时,问他,你阿母的生辰,可有准备些什么哄她开心傻孩子,阿父教你可好

阿母,阿父,还有唯一的孩子,他们的阿毗。

回忆如潮水涌来,魏峥心痛如绞。

仿佛一瞬苍老,他竟有些站不稳了,许久,方才颤颤蹲下身来,扶住魏弃的肩膀。

“怎会如此”他说,“太医说,你的病已见好,你已数月未曾发病,怎会如此,阿毗”

他是天子,是万民之君。

绝无可能让一个疯子承继大统,亦不能让世人知道自己的私心。

他让阿毗避世于朝华宫中,只为能在自己羽翼下、护得此子一时。

只要留得一命,未来总有转机,可如今如今

魏弃面色惨白,气若游丝,几乎倒在他怀中。

似是撑起了全身力气,方才艰难道“父皇,儿臣自那日落水后,寒气入体,引发旧症,之所以未见发病,并非痊愈,而是病体难支,有心无力可,早在母妃身死之时,儿臣便已无意苟活,如今十余年过去,终至于此,儿臣儿臣不觉痛苦,反而解脱”

“儿臣自知时日无多,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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