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
南运管事眼神犀利,慢条斯理。
秦哥可怜巴巴望向管事,可管事再也没有多说一个字。
像是下了很大决心,秦哥大喊一声为自己壮胆,捡起地上的木棍就向自己的右手砸去。
“当!”
似乎有一股强劲的力量飞过,把木棍钉到了旁边的木桩上。
那木棍的中间变成了镂空的。
好厉害的指法,没想到一粒石子的威力竟能如此?
管事心下惊叹,面不改色,“家主宽宏大量,不与你计较,还不快谢过家主饶命之恩!”
秦哥望着那木棍倒吸一口冷气,连连向萧千禧一行磕头。
“谢家主!谢小兄弟出手!要不然我这条手臂……算是废了!”
萧千禧只想按着约定把蒙脱石散运往南方,并不想多生其他事端,现在能够解决当务之急最好,旁的小事她也就不再计较。
“念你尚有警惕之心,也是为了漕运安全着想,我们就不计较了,但却不应小看他人!还毁了我们的凭证!”
“家主教训的是,小的记下了!”
“还是家主宽宏大量,等回头罚他一个月工钱,让他涨涨记性!”
管事眨了下眼,就有两个小厮把秦哥带下去了。
“家主还没说要往南方运输什么?货在哪里?我也好提前安排?”
萧千禧告诉南运管事,她们要往南方送药。
“就是那对腹泻有奇效的药?”南运管事是知道这药的,上次可是萧万里亲自押送过去的。
当时,他们还劝说家主不要去南方涉险,正值时疫肆虐,小心染上腹泻!
可是萧万里非常自信,他拍着封得严严实实地木箱说道,有了这些神药,南方的时疫很快就会过去。
而且,富贵险中求,别的船只都不敢南下,他们可要抓好这个赚钱的时机。
没有想到,来送药的居然是几个孩子?!
南运管事赶紧问药在何处?
萧千文用手指了下马厩的方向,“药就在我们的骡车上!”
“来人!把货提过来,立刻搬上船!”
南运管事吩咐下去后,不一会儿就有小厮把药从骡车上全部装箱。
“这东西金贵的很,必须轻拿轻放,要是碎了一瓶,拿你们是问!”
“是!”
几个小厮穿过排着长队的商户,提前开路。
搬着箱子的小厮小心翼翼,大气都不敢出,只盼着赶紧装上船,才能松一口气。
客商们一门心思扑在排队上,虽然听到这边有声响,但是码头上嘈嘈杂杂,隔上十米都听不清对方再讲什么,所以并不完全知晓发生了什么事情。
“哎,凭什么她们新来的先装船?管事,我们可是排了两天了,这事不妥吧?”
“就是啊管事,她给了什么好处,我们可以双倍!”
有的商户急着为南方补货,自愿把费用加到双倍。
“我们也可以加价,就先安排我们的吧?”
“就按排队,先排先得,眼看着我们就要排到了!你们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了!破坏规矩……”
眼下排队的商户,起了冲突,划分成了两个阵营,码头乱成了一锅粥。
提棍的小厮们闻声就往这边跑,多加了两道人墙,才把这场面控制住。
“我们要见管事!”
“对!必须得给我们一个说法!凭啥她们的货就能优先安排?”
“凭啥?”沧桑的声音响起。
“就凭,现在,整个漕运都是她说了算!”管事不怒自威。
这无疑是一道晴天霹雳,大家都知道漕运的老大姓萧名万里,船帆悬“萧”字旗。
可谁也没有听说过漕运还有第二个“老大”?
而且还是个女娃娃?
就在大家的疑惑中,南运管事抛出了一个问题:“你们可知,她们运的是什么吗?”
大家只看到有小厮把箱子搬上船,上面已经贴了封条,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纷纷摇头。
“她们运的是药!是对症南方时疫的奇药!”
管事提高了音量,他的话就像那大河之水,由近及远。
商户们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多少是知道点南方时局的,也听说过南方市面上流出了一种价格公道且对症的神药。
而且在黑市上,那药可被炒出了天价!
可是大家没有想到的是,这药的源头在这里!
在几个孩子的手上!
所有人都低着头,沉默不语,自知没脸再吵吵。
“就是这药,保全了南下的水路!你们在享受成果的时候,怎能忘了栽树之人?”
“你们说,他们有没有资格优先装船?”
明明南运管事的语气稳得一批,可是却在商户们的心里炸起了巨浪,脸上变得红一块紫一块,臊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