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未央宫正在举办家宴,皇帝皇后和太子强正座畅饮,下方赫然坐着裴将军。
“朕要向你说一声对不起,朕并不知道你的两个嫡子在流放之地出事了,朕很自责。”
裴家最有出息最得意的两个儿子,在就当地出意外惨死,剩下的庶子资质平平难当大任。
“臣惶恐,陛下不必介怀,是我那两个孩子无福,没能等到陛下恩赦的这天。臣能再次获准回到老家颐养天年,享受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还是蒙受陛下天恩,臣感激不尽。”
用两个嫡子续了裴家整个家族的命,还有皇后的命和名声,这桩买卖并不亏。
当然,也是他们犯错必须要承担的代价!
大家心里明镜似的,可皇帝还要多此一举问一嘴:“你可知我这样安排的深意吗?”
殿内并无外人,老头依然不敢知无不言。
“臣不敢揣测圣意。”裴将军谨慎的很。
皇后搂着太子强,对皇帝说:“强儿困了,我带他去后殿休息了。”
待皇后离开后,皇帝笑呵呵的又问了一遍刚才的话。
“老臣心想,陛下还是爱惜臣子的。若太子强未来能够登基,裴家定是一份重要的助力。若太子强不幸……那么臣是一个在老家养老的无用老臣,新主不会为难我的。臣对陛下如此安排,感激不尽。”
皇帝满意的点点头,冲他举起酒杯。
肱骨之臣,亦是国家安定的基石,只要不是谋反,犯点小错误,不是不能原谅。
朝堂稳定还得靠他们,若真如南宫宏所愿,除掉这些人,那皇帝离被架空就不远了。
此刻外头太监禀报:“东夷战场密报。”
“呈上来。”
皇帝仔细看了看,合上密折,转头跟裴将军说:“南宫岭说东夷有意求和。愿让出七座东境附近的城池换停战,裴将军觉得呢?”
裴将军眼珠子一转,道:“臣已经卸下所有职位,现在妄议战场之事,恐怕不太合适。”他没看到密折内容,又不知道皇帝真正的目的,才懒得讲自己的见解,徒增烦恼。
“这里并无外人,你但说无妨,只要在这个殿内的话,朕都恕你无罪。”
“臣遵旨。现下国库空虚,我们刚与西梁结束战争,将士们都很疲惫,后援无力,况且这东夷公主和君主都死在国都,本就是我们的问题多一些,我认为可以见好就收了,不必急于一时,内涵到战争中,搞的民不聊生,无人耕种,明年岂不是要有人挨饿了?”
皇帝连连点头:“将军说的在理,民生是最重要的。可是我那个表弟,临君侯呀,他心气儿特别高,就想一口吃掉东夷。你也知道,我祖父开始,就想吞掉东夷,可谈何容易呀。南宫宏急功心切啊!有时候我都没法劝他,一上战场就收不住了。”
裴将军捋了捋胡须,心想原来是他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现在想吞东夷立军功,莫不是想着给自己往后登顶铺路?
“临君侯毕竟年轻,经历的战事太少,又急于为朝廷扩张疆土,我理解他!但东夷自从脱离了上国的统治,自行建国已有六十余年,家底应该攒了不少了,想收复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还望陛下细细思虑,从长计议。东夷给出的条件,可比西梁丰富多了,趁现在我们伤亡较小,应该修生养息,见好就收。”
“将军说的在理,朕正有此意,来,朕敬将军一杯。咱们上国的小将,日后还得靠你指导才行呀!”
裴将军得意的将酒一饮而尽。
待人都离开之后,已是午夜。皇帝依旧没有睡意,来到自己的书房。密折有两道,一个是东夷想降,另一个是兰方希在南宫岭身边。
“这个祸国殃民的女人。”皇帝叫来身边的太监,说:“派人把这个女人处理掉。这个节骨眼不能让宗室子弟身边有东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