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啊,你杀啊,现在就杀我!”兰方希猩红双眼,眼泪如决堤一般流出。
南宫宏一愣,从未见过她如此暴躁失控的一面,一时间竟不知做何反应。
她还在挣扎,那种挣扎不开的感觉,伴随了她的一生!
没有人问她,你愿不愿意,开不开心。
只有那冰凉的话语:这是你的责任,你的本分。你是郡主,封地的人供养了你的家族,就要有人牺牲来保证封地的老百姓能安居乐业。
从始至终,都是交易罢了,否则人家凭什么景仰你?!
可为什么偏偏是我?兰方希曾无数次在心里呐喊着。因为我是女子?因为我的母亲是不受宠的公主,我的父亲是软弱无能的闲臣?
八岁进宫,十七岁和亲,看似无忧无虑高贵地陪着皇嗣生活,可见的越多越心寒!与母亲一起快乐生活的日子更是屈指可数格外珍贵!可母亲的婚姻,她的病逝也逃不过被利用的宿命!像小姨那样和夫君琴瑟和谐的和亲,少之又少,更多的是莫名的疯癫与死亡!
最惨的和亲公主,被嫁到南越后,不知犯了什么错,随便让她的夫君扔到军营两个月后又被乱刀砍死……
狡兔死走狗烹,兰方希恐怕这一辈子都挣脱不开命运的枷锁!母国都不能护她周全,敌国又怎能让她舒坦过日子!
只要不开战,就没有牺牲的士兵,遭殃的老百姓,被奉献出去的女人。
可那些真正得了好处的人,会因为怜悯别人而放下心中的欲望吗?不会!
西梁的小姨和姨丈那么幸福的生活,也要因为战争的来临而戛然而止吗?!
所以之前殚心竭虑、步步为营、小心应对的生活,到头来的结局还不是那样?不如现在就杀了吧,一刀给个痛快!
怎奈她挣扎的越使劲儿南宫宏握住她的手便越紧,忽然她觉得左肩膀一沉,立刻不能动弹。
“啊”她吃痛的瘫软到南宫宏的怀里,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流下。
南宫宏立刻松开手,转而用手臂轻轻将她护在怀中。久经战场的他一看兰方希的状态,就知道刚才太用力她手臂脱臼了。
这一刻他也有些慌张,不理解兰方希突然的暴躁为何缘由,急忙的大喊侍卫。
“你马上到军营把善于接骨的张巫医请过来。”
士兵看着衣着稍微凌乱的两个人,脑子里顿时有了不少脑补的画面,一时间走神,竟忘了侯爷的吩咐。
“愣着干嘛,还不快去?”南宫宏怒斥道。
“是,是。”士兵慌忙的离开了。
“给我个痛快吧侯爷,何必这样折磨我呢。”兰方希瞬间觉得疼痛感把浑身的力气都吸光了,只能有气无力的突出这几个字。
南宫宏一脸雾水不明所以:“我何时折磨过你?”话音刚落,心虚的劲儿立刻上来了,想起之前自己做的种种,确实有些没把兰方希当个人。
刘志宁说的没错,血气方刚的年轻军侯,太容易对弱小的女人产生怜悯之情,只要这个女人不是丑的没法下眼,就定会动情。
他望着怀里因为疼痛而紧闭双眼,面容苍白的瘦弱女人,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好像被触碰到一样,有一点点疼,一点点痒。
情难自禁的伸出手去托起她精致的小脸,吓得兰方希猛的睁开眼睛,惊恐地盯着他,身体开始不停的颤抖。
“这么怕我?”南宫宏竟来了戏谑之意。
从前的兰方希要么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要么不修边幅的像一个汉子,要么像一个老谋深算的奸诈之人,还从未当着他的面露出过惊恐和不安。
这样一个无法反抗一身软骨的病娇美人,还别有一番风味呢,哪怕他阅女无数,也被没见过的新鲜深深吸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