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乃其退敌之计!不可信!” 人心浮动的军队总算暂时安定下来。 商悯脸色复杂地为传令小将默哀片刻,转身牵马,利用帐篷挡住众人的视线,悄悄挪向大营边缘。 现在她有马了,如果顺利,天亮之前逃回城池应当不难。 只是游龙青鳞枪……商悯对自己发誓,要亲手把枪从鬼方手中抢回来! 鬼方大帅十分有才能,不过一会儿工夫,便已重整大营,迅速清点了所有的损失,搜查是否还有潜入的斥候。 可查了个底朝天,什么都没查到,因为这时商悯已然趁鬼方忙碌潜入林中,驾马朝着武国的方向一路狂奔了。 鬼方大帅面沉如水,勉强分出人手,派了一小队骑兵前去追击,却并不对抓住斥候一事抱有希望。 他们着实没有多余的人可以去消耗了,在缉拿斥候和搬迁大营之间,显然是后者比较重要。 尤其是鬼方并不知道武国派了多少斥候,仅仅抓住一两个斥候是无用的,夜晚火光冲天而起,烟尘弥漫夜空,站在武国城门楼也能看到。 他们营地位置泄露已成定局,粮草被烧也成定局。 这场鬼方与武国的战争,鬼方已显出颓势。 …… 天色微亮,商悯驾马奔至武国城 门之下。 她一把摘去头上的头盔, 没有举起长矛武器, 而是举起手对着城门楼挥舞。 城门楼上的守卫对着圆筒状的望远镜看了一眼,认出了商悯:“是商将军!她回来了!” 城门缓缓洞开,一排士兵列队,在门后等待。 商悯驾马跑到城门前时便已下马,她嫌弃地扔掉手上的鬼方士兵头盔,卸下鬼方皮甲,牵着马走进城中。 她不等将士开口便道:“主帅与军师何在?” 士兵正要回答,军师便已从城门楼上走了下来,看了看她,欣慰道:“可算回来了一个。” “其他斥候小队的人没有回来吗?”商悯语气中倒没有多少意外的感觉。 斥候本来就是一个死亡率很高的兵种,昨夜鬼方搜山,行动不是很顺利,说不定其他人也在晚上陆续被发现了抓住了。 “目前回来的就你一个。”军师语气微沉,“昨夜山中有火光,可是有事发生。” 商悯长话短说:“昨天夜里我潜入鬼方大营,烧掉了他们的粮草,但是剩下的粮草还够他们吃几天,鬼方大帅打算与我武国鱼死网破,誓死攻城。” “潜入鬼方大营?”军师怔住。 饶是她见多识广身经百战,此刻眼中亦泛起一缕惊色,上上下下打量商悯,好似见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稀世珍宝。 “那火是你放的?”军师道。 “正是。”商悯颔首,“可惜时间仓促,我本来想烧掉对方马匹的草料和军需帐篷,没想到鬼方大帅手腕颇硬,一下子就重整了军队,而且他们很警惕,军需火油不是堆放在一个帐篷而是一罐罐分散的,不容易集中破坏,我没能成功。” 军师啧啧赞叹:“有勇有谋,了不起!你才……这么大。” 她眼中的欣赏简直要溢出来,那眼神看得商悯都不自在了。 “我丢了我的枪,与我同行者,在离我不远的地方被杀,我不能去救他们。”商悯避开军师灼热的眼神,“我烧掉了粮草,但是激起了敌人的凶性,他们接下来会越战越猛,而我们只有两万军……” “商将军,切莫妄自菲薄,自怨自艾。”军师温声道,“一场大战,死者不计其数。若商将军不曾烧掉敌人粮草,他们就有能力同我们耗得更久,届时我方死人更多。如今我方舍几名斥候而换其余两万战士有了更多生机,若你是主帅,你会如何去选呢?” “死最少的人,换最大的胜利。”商悯轻叹,答道,“有些道理我明白,只是我不曾经历。” “你现在也不算真正经历。”军师含着莫名意味的眼神一触即收,“你还需要经历更多,去感受更多。你应当明白生命之重,并且还应当明白,你舍去他人的命是为了更多人的命。” 商悯默默点头。 她此时心情沉重,也并不是为了死了几个斥候。说白了,她的队友们都是沙盘推演中的人偶,并不是真实的人。 商悯只是想到,将来的她必定也会经历这些事,到时候这些人就不会是沙盘中虚假的人偶,而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 现在的她尚且可以抱着试炼游戏的心态去打仗,将来呢?沙盘教她行军打仗,但假的就是假的,没办法让她体验真真正正的血肉战场。 面对虚假人偶,商悯可以站在求胜者的角度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