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火光越来越大,整个营地连同这片扎营的山林都被橘红色的火焰照亮了,黑烟滚滚而起升入高空,一线黑烟哪怕在夜色中也无比显眼。 这一刻,鬼方部落的失败似乎已成定局。 不久有将士来报:“禀大帅,火势烧太快,粮食只抢救出来不足两成,所有的粮车都烧起来了,几个将士上前扑火被烧伤了,只有已经搬上马的那些粮食幸免于难……” “够吃几天?”鬼方大帅的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前来报信的将士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道:“省吃俭用,够众将士吃五天……” “五天?还是省吃俭用五天?”鬼方大帅怒极反笑,“三万大军翻山越岭回部落都要不止五天!省吃俭用,饥饿的士兵如何打得过武国大军?” “武国人诡计多端……”有个地位稍高的将士谨慎道。 “住口!”鬼方大帅当即怒斥,“即便武国人诡计百出,也不能掩盖尔等无能!轻易被奸计迷惑,该罚!误我军伐武大事,该杀!” 另一位将军上前,顶着主帅怒火硬着头皮进言:“大帅,为今之计,只有撤兵了。” “撤兵?”鬼方大帅在鬼方营帐前,阴沉的眼神看着每一个将士,厉声道,“未攻下武国小小城池,交战仅仅一天就大败而归,不仅带回一群伤兵残将,就连粮草也被烧尽……你们不要脸,本帅还要!” 她目光一扫,底下将士纷纷低头不敢与其对视,各个噤若寒蝉,再也不敢提撤兵之言。 “五天……就五天。”鬼方大帅嘴角泛起冷笑,“五天攻下一城,拿下城中粮草补给。若成,我等凯旋而归,若不成,这武国城池不仅是你们的埋骨之地,也是我的。” “宁做战死鬼,不做逃亡兵,谁敢提撤兵,本帅就砍谁祭战旗!” 藏身营帐之中的商悯听到鬼方大帅的厉喝,不由暗道一声要糟。 北疆民风如此,这鬼方大帅见粮草被烧没了第一时间想的不是跑,居然是攻打武国抢粮食。商悯把粮食一烧,算是彻底把这么一伙人给逼急了,鬼方一副狗急跳墙的拼命架势。 这边鬼方大帅下令:“将捉到的武国斥候绑过来!” 几名将士很快压着三名被俘虏的武国斥候走了过来,他们被强压在地上,每个人都伤痕累累,显然经历过一番严酷拷打。 传令小将也在其中,他苦着脸没有左顾右盼,就一直盯着地面。 “今日我鬼方蒙受大辱,武国当血债血偿。城池暂未攻下,那就把这三人的头颅砍下悬挂于阵旗之上。”鬼方大帅从腰间抽出造型粗犷的大刀,走到三人身侧冷漠道,“你们的眼睛会看着鬼方攻破武国城门,踏平武国城池。” 她双手举刀,一刀挥下,血柱冲天,头颅滚滚落地。 鬼方大帅挥刀连斩两人,接着把目光对准传令小将,刀已经冷酷地举了起来。 谁料传令小将眼睛一闭大喊:“且慢!我投降,大帅想 问我什么我都招!” 哗然声起, 此处聚集的所有鬼方将士都将眼神投在传令小将身上。 暗处的商悯表情连变, 拳头攥紧,恨不得在此刻冲杀出去干掉猪队友。 鬼方大帅一愕,刀势一缓,刀锋卡在他的脖子上,嘲讽地问:“那你先告诉我,今日扰乱我大营之人是谁,身在何处?” “是我武国前锋大将军商悯!”传令小将赶紧道,“此人在何处我不知,将军扰乱营地时我已经被抓了,大帅有何问题尽管问,我可是句句实话啊!” 鬼方大帅缓缓收刀,“我再问你,武国城池常备军多少?” “共六万!”传令小将一口咬定,语气无比确信。 六万!鬼方才三万兵! 三万对六万,五日攻城就是天方夜谭! 但,无人知晓武国城池常备军仅仅两万,传令小将一开口就将军队人数翻了三倍,意在恐吓鬼方,好使其知难而退。 “大帅!小的万万不敢欺瞒大帅啊!”传令小将作痛哭流涕状,“求大帅饶小的一命!” 此计得逞,鬼方大营一时间人心浮动,军心动摇,许多人脸上浮现出骇然之色。 什么神兵天将才能让三万人战胜六万人?更何况这六万人占据守城之利! 鬼方大帅神情变幻莫测,然而惊疑很快从她眼中退去,她的脸色重新变得冷硬。 她重新举刀,刀芒闪过,血浆迸溅,传令小将的头跌落尘土滚了几圈,眼睛还大大地睁着。 鬼方大帅将他还在嘀嗒滴血的头颅提在手中,眼神沉凝,面如寒霜,向众多将士高声道:“武国人诡计多端,祸乱军心,虚报六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