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虎头蛇尾的闹剧结束的猝不及防。
好像仲夏时节突如其来的暴雨,哗啦啦的下着,但是转瞬就没,乌云散去,阳光出来。
人多力量大,本来需要包的饺子就不多,很快就已经弄够了除夕夜所需的量。
“你父亲和哥哥会去贴春联,兰儿你去跟着看看,沾沾喜气,来年有个好彩头,白苏也去,我和你祖母就在屋里坐着说说话。”
这是勇武侯府的传统,或者说是因为家里有几个传统的人,家里的春联还是需要当家人去贴,才能保佑一家平安喜乐。
从小阮勇城就跟着父亲贴,现在他做父亲了,就带着阮兵阮书两个儿子一起贴。
“那兰儿和苏苏就一起过来吧。”阮勇城大踏步出去,身后跟着阮兵阮书,以及提着浆糊的四金。
阮兰在母亲的眼神示意下,也披着厚实的披风,手里托着暖炉,踏着落雪缓缓前行。
“这个贴春联也是有说法的,有的贴的早,有的贴的晚,有那种欠债的人家,会在三十一大早就开始贴春联,里面是有缘故的。”
先放鞭炮,请完神后,就开始放拦门棍,和大门的春联一起,这时阮勇城开口讲贴春联的由来和一些风俗。
这是第一次四个孩子跟在他身后一起贴家里的春联,他竟是不像之前是个严父的存在。
“父亲,什么说法啊?”阮兰的声音轻轻的,带着对父亲的孺慕和不知道事物的好奇。
可能真的是心情好,阮勇城的大手落在阮兰精致的盘发上,摸摸她的头,虽然力道有些重,却让阮兰湿了眼眶。
这是她之前从来没有得到过的亲昵。
“因为一年到头了,今天是请神的日子,追债的人不能去找已经贴了春联的人家要债,只能到了正月十五上元佳节后才能讨要,神会保佑世人过个好年。”
“那我们没有必要贴的那么早啊?家中又没有人欠债。”阮兵小心的将大门上的福气倒着贴好,张口询问父亲。
他对除了兵书以外的任何书籍都不太感兴趣,这些没有听过的东西,有些书上会有记载,可是他肯定看不到。
“怎么没有?”阮勇城笑着接过另外一张福字,一边贴上去一边爽朗的开口:“你二弟在外面欠了一堆的桃花债,虽然我希望咱们阮家后继有人,子孙昌茂,可也不希望你们这么早就为人父母,毕竟要担起一个家可不止是年龄到了就行的。”
“父亲,我哪有?”阮书眼看着自己只是跟一家人一起凑热闹,怎么最后自己变成热闹本身了。
“还没有?我可听说你前几天带着苏苏出去玩,碰到了恒安郡主,因着苏苏不会说话,她还说了好多难听的话。”
说话间,门口的对联已经贴好,阮勇城领着四个孩子往别的地方走去,她看似忙碌,实则对京中和家里很多发生的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阮勇城看着阮白苏扯着他的袖子,一副不关二哥事情的样子,他伸手轻轻拍了拍小女儿的手,安抚她不用担心。
“我知道恒安郡主后面改了,但是,我可不希望你们找的媳妇都是看不上妹妹的女人,一家人就该和和睦睦的,这样才能和美长远。”
“还有……”阮勇城走到一处门口:“恒安王一家虽然面上安分守己,可毕竟是皇氏中人,又与朝堂之事息息相关,是否无心也看不出来,咱们又是战场上搏出来家业,自古帝王最忌讳将武之人与皇家走得太近,不说阮书你不喜欢恒安郡主,就是喜欢,为父也不会同意,你可明白其中的含义?”
“父亲放心,孩儿明白。”阮书躬身行礼,这已经不是闲话,而是勇武侯对家中的二公子,大理寺少卿所说的话。
阮书本就对京城一众贵女无感,听了此话更是无动于衷,因此面上除了听从恭敬,内心更是丝毫没有不悦。
阮兵本来就没有开窍,还没有想到这里了,对于阮勇城的话也是点头应声,不会反驳。
只有阮兰,阮白苏惊奇的看着听到阮勇城这番话后变得脸色苍白的阮兰,一时之间有些不太明白,明明刚刚还因为父亲的摸头一副心花怒放的样子。
不过她暗暗将这个意外记住。
随后的路途上,阮兰整个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即使有婢女小红在身侧仔细的看护着,也还是崴了一脚,虽然没有伤到,脚踝还是在隐隐做痛。
风雪确实有些大,阮兵阮书两个大男人跟着无妨,可阮兰和阮白苏两个还未及笄的女娃娃跟着,万一再冻着了,大年节里吃药看诊就不好了。
“兰儿和苏苏先去祖母和母亲那里,喝杯热茶,这边马上就贴完了,先去暖暖身子。”
难得的跟在父亲身边,阮兰有些不舍得,可是现在她心神大乱,又怕自己哪里不得体惹得父亲不满,因此福身行礼就乖乖的往之前的院落走去。
阮白苏自是不会有异议,跟在阮兰身后。
一进屋,阮兰就直奔母亲段云竹的身边,牛氏毕竟年纪大了,精神有些不济,已经躺在软榻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