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被驯化
施仲壶“只有几个人说是暗了一下, 但他们感觉是云朵挡住太阳、完全不影响人日常活动的那种暗,并不是我们感觉到的暗得彻底。
梅蒋尉“如果硬要说源头,我有一个缺乏证据的猜想。”
梅蒋尉“在暗的前一瞬, 我听到生子娘娘像那个方位传来了什么东西被打碎的声音。声音刚一响起,光线就消失了,同时那破碎声也戛然而止。光线恢复正常后, 我到传来破碎声的方向查看过,没有看到碎掉的东西,生子娘娘像也是完好的。”
岳芒幸“所以你的猜想是,生子娘娘像碎,光线便消失;光线一消失, 娘娘像便复原”
梅蒋尉诡异一笑“不,我的猜想是,在光线消失的瞬间,我们进入了平行世界的时间线。所谓的生下自己,其实是把其他时间线的自己拉到了这个时间线来。”
人一猫沉默地看着他。
梅蒋尉耸肩“不负责任随便一猜。”
木柔哑着声音“但不妨记着。也许这关系到我们是否能找到正确的自己。如果找错了, 这一次可能不只是任务失败的问题,还有可能我们会陷在这个情绪场内回不去负司了。”
施仲壶“这个情绪场不能避免车祸等意外死亡,但不惧怕衰老与疾病,所以只要不出现意外,活几万年也有几率那么留在这里侍奉生子娘娘, 与给负司打工, 从活下去的角度说可能差不多”
施仲壶“我觉得当我眼睁睁看着自己即将老死或病死时, 在明确知道信生子娘娘可以延续我生命的前提下,我是有可能对生子娘娘产生虔诚信仰的。就像刚被带入负司时,为了活,我自愿签下了那么苛刻的负司合同。”
岳芒幸“差挺多的, 负司员工有超能力啊。”
梅蒋尉“而且负司不要求我们对它毕恭毕敬。”
木柔“虔诚与否是很主观的概念。无论是献出虔诚者,还是接受虔诚者,判断虔诚到位与否都只在一念之间,没有稳定的标准。”
梅蒋尉“而且我不想隔几十年就生育一次。”
岳芒幸“我一次也不想生育。”
他们的腹部现在已经鼓起来了。四个人类还好,只是不方便剧烈活动,但小绒毛是连日常走动都觉得受到了显著妨碍因为它腿比较短。
施仲壶眨眨眼,笑了起来“同事们对负司都很有归属感呢,这让我对自己的未来生活多了不少期待。”
梅蒋尉“负司是那种,到处都有槽点,经常还很残酷,但因为足够直白、坦然,所以感觉可以接受的环境。”
木柔“我害怕很多东西,每一个情绪场都让我感到恐惧,但其实我并不非常害怕死亡,因为我相信负司在与情绪场做交易时,已经让情绪场保证了员工可以死,但不能被恶意羞辱,也不能被酷刑折磨。负司会让我们死得比较利落。”
岳芒幸“比如可能员工会被一只丑陋的怪物追踪一长段距离,然后被一口咬掉头;但几乎不会让怪物吃掉员工下半截身体、让上半截看着自己流淌出来的内脏无望挣扎”
梅蒋尉“对。如果在强烈的绝望中死掉,那么此员工的情绪值会凝固在九十多这个位置。这种凝固不会带给负司能量,只会让负司看着那不可能再降下来的、转不成能量的高值情绪难受,觉得自己错过了半百的收入。”
梅蒋尉“负司希望员工们死在情绪相对平和时,站好产能的最后一班岗。”
岳芒幸“啊还有这个说法”
梅蒋尉“有一些人是这么认为的。当然也有一些人觉得,负司就是以折磨员工为乐,或者觉得负司不在乎员工的性命。”
梅蒋尉“我个人认为,负司虽然确实不在乎员工性命,但这与负司愿意给员工们的二次死亡体验一些温柔,不矛盾。我们这些员工现在的活本就是负司额外赠送的,如果负司觉得赠送亏本、想收回,我们好像也没资格指责负司合同毕竟都是我们自愿签的。”
梅蒋尉“负司自私,但它不会背后捅刀子,它的刀子都是当面插。想来也是神奇,那样一个手握我们生杀大权、对人类没有同理心的非人类,多数员工却并不怎么畏惧它。”
岳芒幸“你们老员工是不是被洗脑过度了我接触到的新手和菜鸟里有很恨负司和后勤的。看着刚交的朋友死在情绪场里,自己在情绪场里被追砍、受重伤,即使这些是合同上已经说过的内容,但当真正面对时,依然会痛苦、埋怨、恨。”
岳芒幸“当恨得久了后,会麻木、视这些为理所当然甚至反过来对带给我们这一切的负司感恩戴德只因为负司给了我们第二次生命哪怕它给出这个生命的理由就是想让我们当它的奴隶”
梅蒋尉“我还真不能笃定地说我没有斯德哥尔摩,但如果你恨,就坚持你的恨,让憎恨的情绪成为你调用能量的助力,干掉负司、解放所有员工。”
梅蒋尉“可惜,如果你不能代替负司维持所有员工的意识,那么解放之时便是员工们失去思维、灵魂消散的时刻。你的救便等于杀,那些正满足于苟且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