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日子,上一世沈秉文因为办事不力落罪就在这两月,今日他能这么生气,想必也是在朝堂上被挤兑的缘故。
想到这里,沈云裳莲步轻移,走到沈秉文身边,柔声道
“爹爹也不必过于动怒,四妹妹只是年轻,又乍然得了许多好东西,高兴罢了,女儿私心里虽然委屈,却不怪她。”
她的话让沈秉文心中一暖,替她抚了抚额前的碎发,最终还是一堆话哽在喉头,好似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过两日就是中秋了,花好月圆人长久,我想着,咱们一同去昭云寺过中秋,也好替你祖母祈福。”
太夫人刚过了七十寿宴,沈云裳记着前世也有这么一遭,只是那时她独自留在府中,听沈云容说寺庙里的热闹。
她记得前世她还有些拈酸吃醋,后来才知道,不少亲贵为了讨个好兆头,都纷纷在那两日去寺中上香,加上沈云容之前的好名声,可没少瞎勾搭!
太师府也算得上是昭云寺的常客,差了管家去打点,不出两日就已经打点周全,可以去小住。
“小姐,我已经很久没在寺里面住过了!听说中秋节还有人做火树银花的表演呢!我带了好多衣服,保准冻不着小姐!”
寺院的禅房虽不像太师府那样奢华舒适,却也收拾得干净整洁,侍灯忙着把带来的行李塞到柜子里,嘴皮子也一直没闲着。
沈云裳没有搭话,她随身带了几本医书,正坐在桌前细细品读。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过后,门外响起了一个小厮的声音。
“定国公府郑小姐邀请沈家二小姐晚膳后去放灯。”
定国公府郑小姐,郑婉莹人在晋阳,尚未回来,想必说的是郑婉萍。
“我们小姐就是人缘好,这才刚安顿下来,就有人巴巴来请了!”
郑婉萍自从来了京中,确实向她多次示好,只是她人有些自卑内向,这次主动相约,怕是有事想谈。
上一世沈云裳对郑婉萍没什么印象,甚至记不得有这么一个人,但对方没有恶意,她也乐得结交朋友。
晚膳是寺里准备的素膳,菜品一共八品,寺中做菜更注重食材的本味,做得清淡可口,沈云裳也多用了些。
用完膳,沈云裳带着侍灯去了寺后身的小河,她和郑婉萍约好了来此处放灯。
河流两岸张灯结彩,挂着各色灯笼,河上还沿途搭建了几处小桥,早已经有人在桥上放灯。
“云裳,在这呢!”
郑婉萍老早就看见了沈云裳,挥着手叫她。
待沈云裳走近了才发现,郑婉萍的头发已经全部盘起,是妇人发髻了。
“你嫁人了?什么时候?”
沈云裳心下疑惑,郑婉萍虽不是京中贵女,但总是和定国公府有些关系,不应该结亲了但不向外界宣传。
一提到这,郑婉萍的脸上腾地飞起一片红晕,迅速地低下了头。
“我本就是国公府的旁支,没什么背景,是大家抬爱才多称我为郑小姐,如今,我已经算是廉王府里的人了,只待中秋过后,一顶小轿抬入廉王府也就完了,谁家纳妾会四处去说呢。”
做妾!
以郑婉萍的样貌,门第,想当朝中官员的正头大娘子不是没可能,偏偏到了廉王府上做妾!
只怕这算盘自从她入京就开始打上了,如今太子平王相互勾连,靖王远在敌国做质子,只有廉王雍王不在定国公府的掌握之中。
若是廉王不负众望,最终登了那九五至尊之位,郑婉萍便是入宫为妃,一生锁在朱墙内,换来定国公府的安生。
若是廉王失败遭到贬斥,郑婉萍也不过是家中族女,又为妾室,撼动不了定国公府的地位。
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处用将军。
哪里会有人在意郑婉萍的想法呢。
想到这里,沈云裳看向她的眼神,也含了几分心疼。
郑婉萍倒是不以为然,和侍女一同拨弄着带过来的荷花灯。
“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云裳,这是我出阁前最后一次来昭云寺,你陪我在这里玩个痛快可好!”
“哪就那么伤感了,我七弟又不是不让你出门!”
随着温润磁性的嗓音而来的,是两道玄色的身影。
若非是这河边点了灯,还真看不清来人。
“太子殿下,平王殿下。”
郑婉萍和沈云裳向来人行了礼,沈云裳只觉得平王看向她的眼神含了千万根银针,刺得她抓心挠肝。
于是使劲咽了口唾沫,逼着自己改口到。
“八……八哥安好。”
“嗯。”
平王的脸色这才算好一点,收回视线,做了回复。
“呦,八弟何时与沈家小姐关系这么好了。”
太子的目光炯炯有神,今天一晚上让他听见了两个消息,哪有不兴奋的。
“不算相熟,只是从皇后娘娘那里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