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憋了一肚子气,回到家里还不得安生,沈秉文是决定要好好整治整治院子了!
他正欲开口,沈云裳却先说话了。
“这是怎么了?父亲传我过来是什么事?四妹妹怎么在地上哭呢?”
连着三个问句直接让沈秉文更加生气。
按理说,沈云裳刚打完沈云容,不可能不知道叫她过来是因为什么,如今在这里装傻充愣,还是为了能少些体罚罢了!
“你少在那里给我装傻!你现在封了县主了,我管不了你了,容儿是你的亲妹妹,你说打就打,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说着,一把把桌面上堆放着的书简扫落在地,还有几本砸到了沈云裳的头上,直接把盘好的发髻打得散乱,几绺头发散落下来,遮挡住了她的眼睛。
“爹爹在说什么呀?女儿一概不知,而且女儿被封后从未在府中做过什么耀武扬威的事情啊。”
沈云裳看着眼前的地面,双手耷拉在两侧,吐出的话语好似数九寒天的冰块,没有半分温度。
“不知道?你若是不知道,就好好跟我说说你妹妹的脸是怎么回事!”
此刻沈秉文认定了是沈云裳作恶,料她也说不出什么解释的话来。
沈云容也默默站起身,唇角微勾,现在证据就摆在这儿,就算沈云裳再巧舌如簧,还能编出什么花不成!
“女儿想试一试亲手为父亲做点心,在厨房忙了半日,却没有什么成效,正巧四妹妹过来跟女儿说话,便没再继续了,直到父亲将女儿传来。”
沈云裳避重就轻,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和盘托出。
但事情越平淡,越不会有人相信。
沈秉文就是这样。
还没等沈云容挑唆,他就先斥责起来。
“你可真是圆滑!若事情真如你所说的那样,你妹妹的脸怎么会伤成这样!若你再敢扯谎,我便不给你解释的机会!你以后也别想着能出长宁阁!”
沈秉文这是真的气急了,沈云容瞧着,还想再添一把火。
她给挽春递了个眼色,挽春拿上来一碟刚煮好,剥了壳的鸡蛋,放在沈云容的脸上轻滚。
“唉,我们小姐真是可怜,被打成这副样子,原先多俊俏的一双小脸儿呀。”
“挽春,住口!这种事情父亲一定会公平处理,哪里由得你来置喙!”
说着,像因为情绪太过激动,扯到了伤口,又倒吸一口凉气。
沈秉文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他知道沈云容自诩美貌,是万万不可能拿自己的脸开玩笑,对自己也下不去这么狠的手,若不是沈云裳打的,还能是怎么来的!
“爹爹,四妹妹的脸,真的不是我弄伤的。”
沈云裳说着,身子却半分未动,也不再多做解释。
“姐姐,你好狠的心,我知道,你是因为姨娘有孕,爹爹高兴,怕失了宠爱,这才对我大打出手,可你是嫡女啊!往后不说金银珠宝,就是夫婿也是你先挑完了才轮得到我,姐姐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沈云容越说越激动,竟然直接站起身碰掉了挽春给她敷脸的鸡蛋。
鸡蛋受了力,一路翻滚,直滚到沈云裳的脚边才停下。
她伸出手,捡起已经沾了灰的鸡蛋,轻敷着手上的烧伤。
与此同时,沈秉文和沈云容也见到了她手上的疤痕,均是脸色大变。
那是怎样的一双手,因为烫伤,所有的皮肤都皱巴巴的堆积在一起,有些皮肉已经翻出来,露出猩红的血痕,和白皙圆润的鸡蛋相比,简直是刚从火堆里扒出来一样。
此时侍灯也终于控制不住情感,轻轻接过沈云裳手里的鸡蛋,帮她敷起来。
“主君,事情不是四小姐说的那样,我们小姐的手都这样了,哪里还敢受力,去打四小姐的脸呀!”
沈秉文心中有些堵,两方各执一词,都受了伤,一时间他不知道听谁的为好。
“爹爹,女儿说的都是实话,当初四妹妹去找我时,我正在做点心,因小厨房有些凉,便生了个碳盆,四妹妹好奇我在做什么,便过来看,我们二人打闹之间,女儿的手就扎进了碳盆里,许是四妹妹太过害怕就跑开了,女儿再见到四妹妹就是在这里了。”
沈云裳说话时低着头,凌乱的发髻遮挡住她的神色,但是从她充满哭腔的语调不难猜出,她也深受委屈。
沈云容一下子就慌了神,她本就是仗着自己受伤,父亲会多怜惜些才过来告状,没想到沈云裳居然会这么狠,为了拉她下水,硬生生废了自己一双手!
“爹爹她撒谎!女儿去的时候,她才没做什么劳什子的点心,她是故意把手烫坏了陷害我的!”
沈云裳听见这话就好像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猛地抬起头,一双圆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四妹妹,你同我打闹误伤了我,我不怪你,你故意弄伤自己,在父亲面前抹黑我,我也不怪你,我如今只是把话说出来,想给自己证得一个清白,你怎么能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