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沈云裳的紧张,张妙手就镇定许多,自顾自倒了一杯水喝,
“没事了,没事了,那毒进入五脏六腑,一时间难以排出,如今用这剧毒的药一逼,毒血吐出来会好很多,只不过拖的时间太长,底子又虚,完全把毒清出去还是一件颇费时间的麻烦事。
沈云裳拿过紫云递过来的帕子,把宋清雨身上擦干净,见她呼吸确实比之前顺畅了些,才算放心。
“小姐身上的毒也才刚解开,还是不要太过操劳了。”
侍灯满眼担忧地瞧着沈云裳,毕竟小姐也才刚从鬼门关回来,才刚休息了一日。
沈云裳拍了拍侍灯的手让她不要太担心,转头看向紫云,
“我记着母亲院落隔壁有一间花房,也能住人,你收拾的干净利落些,让张先生住那,也方便帮母亲调养身体。”
紫云得了令出去,赵太医也要回宫述职,一时间房内只剩沈云裳四人。
沈云裳看了看躺在床上仍在昏迷的母亲,转身跪在张妙手面前,
“先生一手医术出神入化,云裳斗胆,想拜先生为师。”
她这一番举动倒让张妙手吃了一惊,连连上前去扶。
“你这是做什么,你身份高贵,怎可向我行如此大礼!”
张妙手昨日在太师府住了一夜,知道沈云裳刚受封县主,京中又最重礼节,他万万不敢受沈云裳这个礼。
沈云裳不肯就着他的手起身,仍在地上直挺挺地跪着,眼中透露着无比的坚定,
“云裳心里是十分敬重先生的,是真心想拜先生为师,在深宅大院之中,举步维艰,若不是得先生相救,云裳昨日便已经命丧黄泉了,学医也不是为了别的,只为自保,还求先生能收云裳为徒!”
沈云裳言辞恳切,说到情切,在地上重重磕了个头。
张妙手还想伸手扶她,见她头已经磕下去,只得重重叹了口气,
“学医这路任重道远,非一般人能忍受的,除非你能通过考验,我才能收你为徒。”
张妙手心下一软,没直接拒绝,只希望沈云裳能吃些苦头,自己放弃学医这条路。
沈云裳却好像抓住了一根稻草,脸上如释重负露出一抹笑意,
只要鬼医愿意收她为徒,不管出什么考题,她都会一往无前!
看她一副大计得逞的样子,张妙手烦躁地一拍大腿,
“你说你好好的县主不当,来这折腾我这个老头子干什么。”
张妙手脸上挂着不耐烦,又气鼓鼓在房间转了几圈,才一脸兴奋地说,
“医者,自然要熟知药性,既然你想学医,就得先背的清楚,三日内,把《诗经》背的一字不差,便是通过第一关考验了。”
侍灯脸色一白,《医经》是太医院出的书,囊括了整个南玉国境内的草药品种,更是分为上中下三册,其中一本就厚的如同砖头,三只之内通读几遍还说得过去,怎么可能全背下来!
“你这老头,你这不是在存心难为人嘛!”
侍灯的小脸气得鼓囊囊的,虽说她也做了考验会很难的心理准备,可没想到会这么难。
张妙手两手往身前一摊,满脸的不在乎,
“做不到就算了,不用勉强自己,反正也不是我哭着喊着要拜师的。”
“你!”
这话说的实在过分,气得侍灯要上去和他理论,却一下被沈云裳拉住了。
“我知道了,三日之后我会来背书的。”
侍灯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使劲摇着沈云裳的胳膊,嘴里还不住地嘟囔,
“小姐,三日背出那么厚的书,你怎么可能做到嘛,这老头不收徒就不收徒,怎么还故意为难人。”
“侍灯!不许对先生无礼!”
沈云裳回了长宁阁就翻出《医经》在手里仔细翻阅。
这本书是医家之基础,当初赵太医也说让她多看看,她就干脆都背下来了,没想到今日居然能派上用场。
沈云裳看书看得入迷,琉璃端着一盆水果进来,
“小姐,静一大师来拜访了。”
师父?
师父成日里在庙里做功课,要不就出门修行,甚少去官员府中,沈云裳倒是没想到他会来。
梳洗打扮一番,走到前厅,沈秉文正陪着静一大师说话,见着沈云裳连连招呼,
“云裳,快来和大师打招呼。”
沈云裳走到静一大师面前款款行了个礼,注意到师父的僧袍上又多了几块补丁,袖口处的磨损也加深了几分。
“阿弥陀佛,女施主与我佛有缘,听闻施主大病初愈,贫僧特来探望。”
沈云裳心里一阵暖暖的,她日日抄经让人送去昭云寺,想来是这两天没有送,师父担心才来看看。
“静一大师金口玉言,曾说过小女福泽深厚,如今小女已经痊愈,大师不必挂怀。”
静一大师又念了一句佛号,从袖口中拿出一个有些灰扑扑的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