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魂未定。
等看到了外面的太阳,被眼前刺眼的光线弄得有些意识模糊时。
宁姝噗通一声跪下。
走在前面,探查线路和情况的黑衣人忽然间怔住,他扭头看来。
“姑娘,这是做什么?”
他的声音依旧沙哑粗犷,和那罩在黑色斗篷下的山形完全不相似。
宁姝低着头姿态恭敬:“今日之事全靠阁下出手相救,阁下大恩小女子没齿难忘,他日若有用得到我的机会,刀山火海,我定义不容辞!”
刀山火海?
那人原本还被阴郁怒火笼罩在心口的情绪被冲散。
他低着头,嘴里细细琢磨着那四个字。
片刻,笑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姑娘不必如此。”
宁姝心中知道这人是要隐藏身份。
更何况就算是再仗义之人,又怎么可能偏偏出现在那昏暗不见天日的地牢中将自己救出来呢?
他身份成迷,用意成迷,但此刻宁姝只相信自己的直觉。
面前站着的这个人不是坏人。
“宁姝知道阁下不道明身份有你的意图,但今日之恩,我必报不可。”
“哦?”黑衣人语气上挑,勾着笑意,“姑娘想如何报恩?”
那些民间话本里的桥段,可不
就是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吗?
自己诚心诚意,翻墙入宫抛橄榄枝儿她不屑一顾。
现如今倒是对自己感恩戴德,要将她的一辈子也交代了?
宁姝深吸一口气:“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不如您便收我为徒,让我侍奉你左右,将来为您养老送终,如何?”
“啊……咳……咳咳咳……”黑衣人等着她的回答。
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还要给自己养老送终?
这到底是在报恩还是报仇?
二人身份辈分都成了这样。
他被吓到,咳的不能自已。
“您不必激动。”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激动了?
黑衣人无奈,宽大斗篷下的手伸出来,指了指,地上依旧跪着姿态恭敬稳如泰山的小姑娘:“你别这么跪着,先起来。”
宁姝听话站了起来。
“你油嘴滑舌说吧,究竟为何想拜我为师?”
“我想变强!”
便重来一回,宁姝还是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定位,她知自己与裴临渊为对手,实在太弱。
为今之计,她只有变强,不断的变强,才能被人称之为对手,否则只怕重蹈上一世覆辙。
“哦?”
黑衣人终于认真下来,双手负立身后。
“我也不能不明不白的收你为徒,说说吧,姑娘一介女流,想谋什么?”
想谋什么?
谋什么……
宁姝站了许久,再开口,嗓音坚定:“我要做人上人!有足够能力,护羽翼之下能护之人!”
人上人?
黑衣人眉头皱起来。
片刻,他道:“日后,我自会教你习武,全你成为人上人的梦。”
你是谁……
宁姝想问,这句话到了嘴边,最后咽下。
不是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能坦诚相待,他有自己不可言说的秘密,旁人自然也有。
“不过……我有一事甚为疑惑,想问姑娘解答。”
“师父请问!”
宁姝当即跪下。
头疼。
黑衣人道:“你我这是第一次打交道,你甚至连我是谁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凭什么对我如此信任,还想拜我为师?”
宁姝道:“师父方才护我在身后,我知你不会伤我。这一切,全凭信任。”
“好!不错!”
话音落,林子外似乎有杂乱脚步声前来。
“姑娘!”
是阿笙的声音。
宁姝朝着黑衣人拜下:“今日仓促,拜师礼宁姝自会补上。”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那人淡淡笑了:“日后叫你宁宁
。”
宁姝还低着头拜服着,听到这个称呼,心中下意识一跳,正要抬头,有东西落下,披在了她身上。
心中一动,等到她再次抬头,朝着对面看去时,那人却早已没了身影。
宁宁……
他到底是谁?
不容宁姝多想,身后扑来的人险些将她掀翻。
“小五!呜呜呜——你这逆子究竟跑哪儿去了,你害的阿姐担心死了呜呜呜……”
是宁枝,哭的梨花带雨,整个人都快断气了。
宁姝轻轻一叹:“阿姐,我没事,你看我这不是好好在这儿吗?”
“阿姐吓死了吓死了,都怪我,怪我不好……阿姐没保护好你,中了别人的调虎离山计,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