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宁双准备往回走的时候听见身后有人喊她,回头看见云娘,张全挑着担子把辣椒给她送来了。
“对不住,昨天晚上收摊儿太晚了,今天才有空给你送来。”
昨天跟他们父女俩分开的时候,赵宁双已经付过钱了,张全怕她等急了,先跟她解释。
他挑着担子,看样子还打算往周边村子走。
“没事,我也不急着用。你要是忙的话,把东西放在这儿就行。”
“赵家庄我去过,到这儿还有段距离,本来就送晚了……我帮你送回去。”
张全执意把辣椒给她送到家门口,赵宁双拗不过,只好在前面带路,带着他回了家。
“你们还没有吃饭吧,来家里吃点儿。”
到了门口,赵宁双把他们往家里让,张全父女俩死活不进去。
“我们吃过了,把这点儿货清了,我还得去给姑娘办事儿呢,不耽搁了。”
张全笑得憨厚,赵宁双想起来什么,回到家里把她编的竹编拿出来给他。
“捎带手把这些竹编也拿出去卖卖试试吧,都是小玩意儿,也不值几个钱。”
全是她练手编的东西,有竹编葫芦,竹编金鱼,蚂蚱、蜻蜓这些,还有小小蟋蟀盒子,小茶叶罐子。
张全是卖货的货郎,担子里什么都有,这些东西挂上去也不占地方。
“行,卖了钱,下次我到赵家庄的时候给你送来。”
李玄宸听着外面的动静,心口觉得有些憋闷,不过没人发现,来到赵家庄养伤也有二十多天了,伤口长得差不多,但是腿上的骨头还没有长好,左手也有点用不上力气。
这二十多天,她看着赵宁双忙活,也察觉出她的不同,她现在一门心思搞钱,两人同睡一张床榻,她也越来越习惯了。
送走张全,她回到房间,就着剩菜喝了一碗粥,就又开始忙活了。
劈柴,挑水,喂鸡,编竹编,忙得没有停下来的时候。
关上门过日子,本来就是这些事情。
“娘亲,蜻蜓……”
赵宁双编了蜻蜓给小团子玩儿,小团子正举着蜻蜓在院子里跑来跑去,模仿蜻蜓在天上飞。
孙氏坐在一旁洗衣裳,李玄宸一只手拿着木棍,另一只手拿着匕首在削木头锻炼。
赵宁双正在摸索着编竹编画。
赵山透过门缝就看见了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状态。
大门被敲响,赵宁双起身去开门,门外一个长得很精神的老头,她愣了一下,从原主的记忆中翻出来,眼前的人好像是赵一安的爷爷。
“爷,您咋想起过来了?”
赵宁双往他身后看去,只有赵山一个人,没有别人。
“我来看看安子。”
赵山毕竟是赵一安的亲爷爷,赵宁双侧身让开位置,去厨房里烧水。
孙氏局促的起身给他让位置,小团子不认得他,手里拿着各种小玩意儿玩的正开心。
赵山的目光从小团子身上挪到坐在台阶上的李玄宸身上,愣住了。
是时间太久了吗?他竟然不记得自己的孙子长什么样子了,从他身上看不出来赵老大的一点影子。
爷孙俩对视一眼,赵山内心在愧疚,愧疚自己对老大一家子不闻不问,这么多年,连自己的孙子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
李玄宸心里在打鼓,赵山可是赵一安的亲爷爷,就算没见过他长大之后什么样子,小时候的样子肯定跟他不一样。
两人一个愧疚一个心虚,静默了一瞬。
赵山搬了个凳子在他身边坐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
良久,还是赵山先开口问道:“伤好点了吗?”
李玄宸沉默片刻,开口回道:“好多了。”
他怕多说多措,没有再开口,落在赵山眼里就是怪他,赵山叹了口气说道:“这些年你在外面辛苦了。你爹去的时候你也不知道。”
李玄宸嗯了一声,这个时候再说那些东西,赵山也觉得尴尬。
“你回来这么长时间我没来看你,你别怪我,家里人多地多,都等着吃饭,总得把庄稼种上了才能来看你。”
爷孙俩说了会儿话,赵宁双提着烧开的热水出来,给他倒了一杯。
“爷,您别绕弯子了,您今天过来有什么事儿?”
赵宁双的话一点都不客气。
赵山面上不喜,训斥道:“你就这样跟长辈说话?谁给你的规矩!”
赵宁双气笑了,又一个上门来耍威风的……
“爷,您刚才说家里人多帝舵,都等着吃饭,所以得把庄稼种上了才能来看您的亲孙子,您怎么就不想想,您亲孙子一家人要不要吃饭?”
“不想想您亲孙子能不能活下去?”
“您说我没规矩,对,我是没规矩了,也没饿着您的孙子重孙,喊您一声爷是对您的尊重,分家时您给的那两亩薄田能养活一个都算多了,我们没有对不起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