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听说苏莹要退婚的消息,并不觉得奇怪,相反,如果她老老实实的嫁给赵鼎,那才奇怪呢。
“嗯,最近太师府若是来人,无论是谁,都说我忙没时间。”
苏瑶嘱咐,她可不想去趟那趟浑水。
刚出长宁院,苏瑶便遇上正往这边来的郭樱。
“表嫂,我正要去找你呢,你要出去吗?”郭樱笑盈盈地上前打招呼。
苏瑶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她一下,这些日子她显然已经适应了京城的生活,听说,就连春露苑她也是常客呢。
“我去看看王爷,表妹过来可是有事?”苏瑶问。
郭樱亲昵地挽上她的胳膊,娇笑:“眼看着快要过年了,樱儿怕表嫂忙不过来,便想着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苏瑶感激地拍拍她的手,认真道:“好啊,我可是当真的,到时候求到表妹的时候,表妹可不许抵赖哦!”
郭樱很高兴:“当然,樱儿虽不是男子汉大丈夫,可说话也算话的。”
两人说说笑笑来到云晖院。
“靖王”的床前依然是如月在伺候,只是现在对苏瑶再没有当初的防备罢了,可看向郭樱的眼神还是过于警惕。
苏瑶假装没看见,神色如常地上前,替“靖王”掖掖被角,又看看一旁空着的药碗,仔细询问如月。
细看就会发现,苏瑶的身子总是无意识地与床上那个人拉开距离。
郭樱眼睛闪了闪,一脸悲伤地上前,轻轻拍拍苏瑶的手臂:“表嫂,你也别太伤心,表哥一定会好过来的。”
苏瑶微怔,她如何看出自己伤心了?没嫁过来之前就知道是个什么情形,先不说那个秘密,只看表面,就连太医都说“靖王”现在身体各项都还正常,只是毒素侵蚀了他的大脑,所以才醒不过来的,或许他对外界发生的一切都是有意识的。
这也是苏瑶知道真相后为何总是不自觉保持距离的原因。
不过见郭樱都这么说了,她拿起帕子按了按眼角,道:“嗯,我知道,太医不也说了么,王爷身上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只待清除毒素就好了。”
郭樱的挽着苏瑶胳膊的手一紧。
转瞬意识到苏瑶在看她,连忙激动地又抓紧了苏瑶的手臂:“真的吗?表嫂说的可是真的?表哥真的要醒了?那可真是太好了!”
苏瑶转过头,敛起眼帘,看着床上的人,点点头:“是啊,太医说,王爷现在是有意识的,也许我们站在这里说什么,做什么,他都是知道的。”
“哦,哦,那,那可真是太好了。”郭樱突然显得有些慌乱。
“好了,表嫂,你也过去歇一会吧,你看你,这些日子都瘦了!”
郭樱最后看了一眼“靖王”,连忙岔开话题将苏瑶拽走。
苏瑶抬头,看着坐在榻对面低头喝茶的郭樱,又看看床榻,忽然叹了口气,有些遗憾道:“王爷如今病着,好多事情我也照顾不过来。都忘了问表妹,姨母过年怎么办?一个人在江南吗?如果王爷现在身体康健,想必看见姨母也是高兴的吧。”
郭樱低垂的眼底闪过一丝慌乱,转瞬即逝,抬起头笑意盈盈地道:“谢谢表嫂惦记。我娘她年纪大了,不愿意走动。当初我来京城,商量好久她都不肯跟我来呢。”
苏瑶好像真的只是那么随口一说,过去便忘记了,又跟郭樱说起她过年京城这边的风俗。
坐了一会儿,苏瑶起身又去看了“靖王”一眼,此时如月已经按照太医的吩咐替他全身按摩了一遍,省得长时间不动肌肉萎缩。
苏瑶看着如月冬日里还湿哒哒的额头:“你也累了,快下去洗洗吧,这里有我呢。”
如月看了一眼郭樱,又看看王妃,行礼躬身退出。
郭樱看了一眼门口,随意道:“这位如月姑娘可真是好样的,伺候表哥尽心尽力。”
苏瑶:“是啊,难为她了。听说王爷醒着的时候就不喜欢旁人靠近,如月也是王府的老人了。”
郭樱上前,满脸惋惜地看着苏瑶:“表嫂,真是委屈你了。”
苏瑶摇摇头,低声道:“我有什么可委屈的,说句不怕你笑话的话,这王府可比太师府舒服多了。”
郭樱连忙道:“表嫂为何这样说?难道苏家的人对你不好吗?”
苏瑶垂眸:“好是好,就是不自在。”
说着,抬起头,似乎很高兴的样子:“在王府,我说的算,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多自在。”
脸上没有丝毫的悲伤,仿佛还有些庆幸,庆幸床上的人昏迷不醒。
郭樱干笑两声,岔开了话题。
送走郭樱,苏瑶借口要多陪王爷一会儿,站在云晖院的廊下看着她的背影不知在想什么。
一时入神,竟没发现身旁何时多了一个人。等反应过来时,两人仅离半步。
苏瑶刚要往旁边挪一步,就听身旁的男人用极低的声音问:“可是发现了什么?”
因为声音太低,又担心旁人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