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文茵之前无数次幻想过,有朝一日嫁给司云麓会是怎样的场景。在那些幻想出来的场景里,却没有一幕像眼前这样真实。
清逸俊朗的绝色少年站在身侧,一字一句说着她期盼已久的誓言,每说一个字,她就感觉自己的少女梦被填补得更完整一些。
陆夭转过头去擦眼角,前世谢文茵含泪出嫁的遗憾犹在眼前,眼前这一幕,何尝不是对她执念的一种成全?
重生以来,除了嫁给谢知蕴那日,这大概是她最欣慰的时刻了。
正想着,有绛紫色衣袍伸到眼前,陆夭下意识抬头望去,只见宁王目不斜视看着给太后磕头的谢文茵,却故意微微歪了半边身子,将肩膀递给她。
陆夭顺势将头靠上去,眼泪迅速被衣料吸干,整个人都因此变得熨帖起来。
她迟疑了一下,然后握住那只手,明显感觉到对方愣怔了一下,继而紧紧反握住她的。
外头锣鼓喧天,全福人将喜扇递到谢文茵手里,笑眯眯催促道。
“吉时已到,新娘要上花轿了。”
谢文茵死死捏住扇柄,此前掌事嬷嬷曾经告诉她,手里的东西定要拿住,若是掉了就不吉利了。她被盖着红盖头,只能看见自己交握的手指。
随即有一只骨节修长的手覆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了拍。
“不必紧张。”
她心略定了定,随即被牵着走出了内殿,城阳王已经候在门外。
按照规矩,妹妹出嫁应该由长兄亲自背出阁去,启献帝自然是不能纡尊降贵干这种事,按道理,宁王应该顶上。
然而他今日是驸马那边迎亲的,所以城阳王不惜自降辈分,揽下了这个差事。
谢文茵被扶着趴到了城阳王背上,她自幼没有接触过几个男性长辈,从来不知道,这个肩背可以这样宽广。
“小七扶稳了吗?”
没有人跟她说过这样的话,谢文茵眼眶蓦地就红了,她捂住嘴,伏在城阳王肩头道。
“多谢皇叔送小七出阁。”
城阳王一怔,随即有些喜得不可无不可,背着她的脚步也跟着顿了顿,语无伦次道。
“应该的应该的,这是本王份内事。”
宫门前早有随行禁军还有几百宫人等候,千人仪仗,万人送亲,城阳王亲自将谢文茵从轿辇上背下来,一直背到送亲的彩辇上。
司寇亲手掀开车帘,从城阳王背上将谢文茵扶到彩辇上。
就听城阳王用只有彼此才能听见的声音到。
“本王把小七交给你了,你若是敢对她不好……”
本以为司寇这种沉默寡言的性子可能不予理会,孰料话音未落,就听他接口道。
“不会。”
谢文茵心底愈发踏实,城阳王拍了拍司寇的肩膀,忍着百感交集的心情,伫立在原地看车队浩浩荡荡离去。
迎亲队伍一行人吹吹打打,直出了皇宫内城。今日公主大婚无疑是全城热点,一路都有百姓随行围观。
钱落葵在大理寺牢房,听闻外面锣鼓喧天,登时心中一动。
恰逢狱卒来送饭,她急急上前问道。
“外面何故这么热闹?”
那狱卒因为要当值,不能凑热闹去抢喜钱,闻言没好气地答道。
“今日七公主和小司大人成婚。”
钱落葵喃喃自语坐下,原来是公主大婚,怪不得阵仗如此之大。
公主仪驾穿城而过,径直到了司寇府邸。按照惯例,但凡男子自立门户开府,就不必再回父母府上,所以刚刚途径大学士府并未进入,不过作为高堂,司大学士和司夫人已经早早便来司府等着了。
轿辇落地,轿门被叩响,随行女官在外面轻声提醒。
“公主,请出轿。”
谢文茵握着喜扇的手指紧了紧,随后感觉车帘被掀开,随即有人在她面前站定,虽然隔着盖头看不真切,但她知道,那人穿着一身大红喜服,也正在看着她。
这是她要共度余生的人。
司寇朝她伸出手,仿佛在邀请她进入他的未来,谢文茵毫不犹豫握住,就这样被牵着朝司家走去。
进府之后自有一番礼仪,除了同拜天地之外,还要给高堂行礼,林林总总一堆仪式,谢文茵觉得自己就像是个提线木偶,被搀扶着做这做那。虽然已经是入秋天气,但被送入洞房的时候,还是热出了一层薄汗。
谢文茵屁股还没坐热,就听门外吵吵嚷嚷的声音,一群女眷簇拥着司夫人走了进来。
外面虽然还要不少宾客等着招呼,但合卺礼必定要先做的,礼部那边派来的嬷嬷得在宫禁之前回去。
司夫人瞧见坐在雕花红漆千工床上的儿媳妇,怎么瞧怎么满意,这么多年,这孩子终究还是嫁到了她家。
想着便推了推司寇,司寇难得有些窘迫,但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
“驸马怎么这么不紧不慢,不想瞧瞧新娘子吗?”
裹着金漆的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