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薛玉茹感觉自己从头凉到脚。
周围亮起来得太快,让她迅速意识到,自己掉入一个不被察觉的圈套里。
薛玉茹狼狈跌坐在地上,勉强撑起身子,发现她心心念念的表哥竟站在门外,见自己衣衫不整的样子,嫌恶地别开头去。
她下意识收拢衣襟,却发现手指哆哆嗦嗦,怎么都不听使唤。
床上躺着的人顺势坐了起来,是个极眼生的侍卫。
自己见过这人吗?薛玉茹茫然地想。
陆夭施施然从门口走了进来,语笑嫣然冲着她道。
“钱夫人这是怎么了?对我府里的侍卫觊觎已久了吗?我记得上次在薛府的时候,你故意落水,就是这位侍卫将你救起来的。难不成是一直惦记至今,所以今日趁机想爬床示好?”
这话迅速勾起薛玉茹的不堪回忆。
当初在薛家,她不惜以性命相搏,想趁落水的时候喊表哥来救她,一旦他碰了自己的身子,那就跑不了一个平妻的位置。
彼时自己还是清清白白的黄花大闺女。
可偏生陆夭横插一脚,硬生生让个侍卫来把她捞了起来,害得自己险些被亲爹逼着下嫁,今日她居然还敢提这一茬儿。
“真是可惜啊,钱夫人,这位侍卫人家可是有家世了呢,妻子贤良淑德,断不会像你这样随随便便爬上别人的床。”
这几句奚落的话唤起了薛玉茹的理智。
不对,一个王府侍卫,怎么可能出现在表哥的书房,而且还是在床榻之上。
薛玉茹的心沉了下去,她终于反应过来,指着陆夭颤声道:“你陷害我!”
陆夭无辜耸肩,伸手递给宁王一张帕子给他挡住眼睛。
“钱夫人这话从何说起?你潜入我夫君的书房,轻薄我府上侍卫,衣衫不整脏了他的眼,此时还要倒打一耙,是何道理?”
薛玉茹到这时才彻底明白过来,从她离席的那一刻,陆夭就已经洞悉自己的意图了。
“你想怎么样?”
陆夭敛了神色,表情郑重起来。
“这话该我问钱夫人才是。我好心邀请你府上大小姐来做客,结果她当众出言挑衅,你又在我府上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来。”她深深叹口气,语重心长道,“钱侍郎可还在前院赴宴啊。”
一语惊醒薛玉茹,她怎么忘了,今日他也来了啊。
此时此刻,她才真正开始紧张起来,以陆夭和她的宿怨,对方是绝不会放过这个告状的大好良机。
“这事出在你府上,传出去,于你的名声也不好听,日后谁该敢来赴你的宴?”薛玉茹徒劳地威胁着,“况且我到底是薛家人……”
话未说完,就被陆夭强行打断。
“你打定主意爬床的时候,可有想过自己是薛家人吗?”
薛玉茹愈发惊慌,陆夭的意思摆明了是要闹大。一旦自己被休,让父亲和老太君知道,那就不是青灯古佛那么简单了,她打了个冷战,不敢再想下去了。
这一刻薛玉茹无比后悔,自己为什么放着好端端的日子不过,要踏进这个陷阱。
然而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已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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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落葵是在傍晚开席的时候发现薛玉茹不见的。
她对这位继母没什么好感,但人是她带来的,若是闹出点什么事情来,丢脸的还是她。
而这一整日下来,她丢的脸已经够多了,而且还是在路子都面前,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扳回一城。
心里正嘀咕着,就见宁王府的侍女匆匆朝她走来,钱落葵心下一惊。
“钱小姐,请随我来一趟。”
“出什么事了?”
那侍女迟疑了下。
“钱夫人出了点小纰漏,现在就在后院,王妃不好擅自做主,特地叫我来请钱小姐。”
果然是她出事了,钱落葵心里将薛玉茹反反复复骂了千百次,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随那侍女过去。
行至半路,就见通往后面府邸的回廊上安排了守卫,而午间的时候还是没有的。
钱落葵愈发觉得事情不妙,到底是什么样的大事,竟然还惊动了守卫封路?
她忐忑不安地被带到书房,就见薛玉茹衣冠不整跪坐在地上,旁边好整以暇站着陆夭。
这是什么情况?
“遇到点棘手的事,我不敢擅自做主,想着既然人是钱小姐带来的,所以特地请你拿主意。”
这话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谁不知道薛玉茹跟宁王妃是表妹表嫂,她大婚还是陆夭亲自送嫁呢,现在倒说什么不敢擅自做主了。
钱落葵看向薛玉茹,对方面如死灰,这让她心里愈发没底。
她那位继母出身高门大户,从小饱读诗书,应该不会做下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吧?
此时就听陆夭又道。
“按说这事不该让钱小姐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来处理,但我总不好叫令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