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巧的士兵,将伊娄大臧派人砍伐的大量黄槽竹,用柴刀披成一条条细长竹条,照着他的法子,制作四棱竹管,再将毒箭装入其中。对此,杨霆风的解释是,为了适应大漠特有的风沙,才改装了箭矢。有了这些竹管们的保护,箭矢前半段的飞行,就可以在风沙气旋中不至于偏离航道。另外,杨霆风尽可能的推演兵算,模拟着一切可能发生的情况,以及在危险境地下的应急方案。预定出发日期的当晚,杨霆风还特意检查了下行装。这其中包括了,一把游牧弓,一把铁胎弓,毒箭四壶,干粮清水,毡帽头巾等等。还有马匹所食的干草黑豆,青草石子等。当然,为了尽量减轻负重,他只允许众人佩带随身环首刀,并脱掉重甲,尽可能多的携带粮食马料。直到他再也想不出还有什么细节后,才让众人散去休息。一切都在极度秘密的情形下进行,杨霆风选定行动人员,除了老梁头与陈稜留手大营外;史万岁、萧狼、牒云陌已经整装待发。入夜,明月如勾,挂在天边。四周又入寂静,只有极远处,偶尔传来马儿的嘶鸣声,营门外,五里处,五十名身着胡服的士兵已经列队完毕,人人威风凛凛,杀气腾腾,跃跃欲试。他们的身边,百余匹战马伸出鼻孔,喷着白气,闻着这些战士们身上的气味,脚下蹄踏地哗啦作响,似有些不安。按照标准,所有人皆可分得两匹战马,可随时轮换作战。终于,出发的时刻来到了。杨霆风站在队列前,背上了千机匣,身穿胡服,合着眸子,双手合十,嘴唇在微微颤动,不知他在念些什么。但所有的人,都看得出来,他在为未来的不可测的命运而紧张。众人都知道,即便是进行了多次演练,依旧有可能发生任何意料不到的事!就在这时,忽听远方传来“哈!”的了一声,声若惊雷,众人一惊,纷纷回首望去。杨霆风缓缓睁开眼,看到一个人,慢慢自黑暗深处走出来,他手中牵着两匹黑马,正是薄奚喆喆的,也不知他用了什么办法骗来二马。史万岁一见,就脱口叫了起来:“是贺若弼那小子!”贺若弼哈了一声后,也并不说话,只是很自觉地站在队列最后面。然后翻了翻白眼,一副无赖的表情。杨霆风不禁有点啼笑皆非,他一伸手,拉住了史万岁,制止了他上前的步伐:“罢了,就带他一个。”话音刚落,杨霆风轻手轻脚,像是一只野兔一样,一跃上马,伏低身体,马鞭一指前方,轻轻说了句:“出发!”众人纷纷上马,尾随他一路行去......远处的者焉山上,传来一声长长的狼嚎,凄厉诡异,连月色也仿佛暗了一下。众人走了半晚,天光渐白,一眼望去,多是水草丰美之地,大地被稀稀疏疏的河流覆盖着,四肢雪白的藏羚从身边欢快的跑过,轻盈娇弱的灰兔在草地上追逐着,远方的白皮松,构成了一幅古朴细腻,庄严肃穆的西域壁画.......日中时分,但见青草渐稀,再走一程,沙粒中只剩寥寥几丛稀疏灰草来。萧狼瞧得清楚,情知已快到锡柳古城,策马上前与杨霆风低声几句。杨霆风目光闪烁,突然五指握拳,举国头顶,高声叫道:“驻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