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捂着胸口看起来很不舒服, 沈若锦眼看形势要坏,努力撑着身子“悠悠转醒”。
她扶住祖母,泪水连连, 一副孤儿寡母出门在外被人欺负狠了的样子,若是关暮云也在这里,看到她这副样子, 一定会对她怜惜至极。
只可惜今日关暮云并没有过来, 沈若锦环顾四周, 除了对自己素来看不上的关夫人外,竟然无一人帮腔。
她这些年在圈子当中熟人不少,桃笙却甚少出现, 其中有大多可以确定,相比桃笙而言跟自己关系一定更好,但一直都没有动静。
既然没有外援,那就只能从自己人身上下功夫了, 沈若锦定睛一看, 今天跟着过来的是沈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琥珀, 是祖母身边最伶俐的丫头。
她正了正神色, 对着琥珀道:“祖母一向身子不好,受不了这个气, 琥珀, 你来说。”
琥珀一脸为难走上前来:“老夫人,姑娘, 今日宴会上可是有三位公主,奴婢虽然没读过几天书, 但也跟着夫人听过几次戏文, 这欺瞒公主可是大不敬的罪名, 奴婢……奴婢实在不知该如何说起。”
沈若锦一听这话有些不对:“你这是什么意思?”
琥珀小心地看了一眼沈老夫人的神色:“奴婢胆子小,不敢随便乱说,更不敢欺瞒公主,还望老夫人和二姑娘明鉴。”
“你的意思是我方才的话都是欺瞒了?”沈老夫人厉声道,“谁给你的胆子?这样诬陷主子?”
和恩公主这会儿歇够了,放下茶盏站起身来:“这次洛大人过来赏花会,是并经过了父皇允准的,今日闹出了这样的动静,我日后是一定要禀明父皇的,你若帮着沈家欺瞒,这敬不敬还是两说,一个欺君之罪总是逃不掉的,你自己掂量着看。”
琥珀看了沈老夫人和沈若锦一眼,最后下定决心一般地应道:“公主明鉴,奴婢无意欺瞒。正如包夫人所言,当初知道家里找到了洛姑娘后,沈姑娘就病得厉害,后来老夫人和老爷又要为着参选东宫伴读考量,所以一直拖着不想认姑娘回府。”
“好容易等到沈姑娘身子好了一些,也入选了东宫伴读,老夫人终于想起了洛姑娘。可老夫人和侯爷觉得桃笙姑娘是乡下来的姑娘,怕认回沈家之后再有其他不当言行,给家里抹黑,所以就想着只认作嗣女或者养女,如果实在不成再对外称两人是夫人当年诞下的双生胎。”
和恩公主皱起了眉头。
刚才听柳氏说起若锦的时候装病,她就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沈若锦成了东宫伴读之后,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病痛。
照这么说来,沈若锦知道真相是在参选东宫伴读之前,也就是说,沈家明明知道沈若锦身份是假的,还让她以侯府嫡女的身份参选了东宫伴读。
如果一旦坐实这些事情都是真的,恐怕沈家又要扒一层皮。
沈老夫人怒极反笑:“就算你说得都是真的,可作为子女本就理应顺从长辈,她因着种种理由不愿认回家中,对长辈之言并不依从,难道不是事实?”
“可当初洛姑娘明明不是这样说的。”琥珀道,“她并非赌气或者什么,只是考虑到养父母过逝,又没有其他孩子,养育一场在过身之后还想以女儿的身份处理身后之事,每年的忌辰祭日都能上一炷香,这恰恰是真正有情有义的表现。“
经琥珀这样一提醒大家才想起来,虽然这会儿人家洛大人的养父母已经回来,但也是实实在在失踪了这些年,早已按着已故之人对待,在这样的情况下,桃笙能够顶住认回侯府的诱惑,只为了给把自己养大的养父母一个交待,才是真正有情义的表现。
沈老夫人不死心道:“出门见到生身父亲的车子都不让路,连个招呼都不打,难道也是为了养父母?”
“据我所知,从前姑娘还是尊敬侯爷的。”琥珀道,“若不是当初府上几位主子以家人名义逼迫姑娘嫁人,但凡她不点头这门亲事就不许进家门,且还要断了关系,她又何至于如此?”
“逼迫嫁人?”和庆公主瞪大了眼睛,难道是跟睿王相关,这件事情可是皇室机密,在这里说出来明显不合适。
结果琥珀却道:“当年二姑娘和令国公世子暗生情愫,但她当时已经定了亲,定得还是长兴侯府世子,家里必须要给长兴侯家一个交代。”
“所以他们就逼着洛姑娘和长兴侯府定亲,还觉得这是对姑娘天大的恩典。洛姑娘不愿,所以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