验血结果出来, 桑吟是病毒感染导致的发烧,白细胞降低,在急诊室里挂水。
霍砚行不知道从哪弄了个保温杯, 接了半杯偏烫的水给桑吟。
桑吟就着他的手抿了几口, 喝的差不多, 缩在羽绒服袖子里的手伸出小半截,搭上他的腕骨推了下, 意思是够了。
她发着烧, 体温偏高, 一摸到霍砚行泛着凉意的皮肤,像是被冰到一般弹开。
疲倦的掀起眼皮去看他,才发现他只穿了一件薄衫。
因为她嫌弃他身上烟味重, 他把大衣丢在了酒店。
剧组开工以后,桑吟每天最关注的便是天气预报,她记得杭城今天夜间温度在零下。
霍砚行见她盯着自己,蹲下来让她能舒服方便些:“怎么了?”
“你走吧。”桑吟嗓子哑得像是被磨砂纸滚过:“不用你了。”
霍砚行给她整理了下歪斜的口罩, 碎发勾着别到她耳后:“等把你送回酒店我再走, 不然你们两个女生怎么回去。”
“打车。”
昨天有条新闻,两个女大学生半夜打车失踪, 今早在高速公路旁边的树林里发现的尸体。”霍砚行磕巴都没打一下, 也不知道是真有这回事儿, 还是他胡编乱造出来吓唬人的。
袁元坐在桑吟旁边陪着, 听霍砚行讲完新闻,表情不禁肃穆起来。
想陪老婆霍总你直说啊!大晚上讲什么恐怖故事呢!
“那把车留下,你自己走。”反正桑吟现在就是不想看见他。
霍砚行淡淡说:“前天西二环十字路口三辆车追尾, 打头的是个女司机。”
“……”
桑吟瞪他一眼, 这人怎么有这么多新闻:“你自己答应的, 到医院就走。”
因为发烧,桑吟眼眶锈红,含着一汪水似的,下半张脸被口罩遮住,更显眼大,一闭一阖间睫毛扑闪,潋滟脉脉。
霍砚行握住她放在膝盖上的手,递到唇边亲了下:“送你回酒店我再走。”
男人温热的嘴唇贴上她的皮肤,手指敏感的蜷起,一阵细小却难以忽视的电流从和他接触过的地方迅速蔓延。
袁元目露些许欣慰,觉得霍总这张嘴总算是用对地方了。
她小幅度的往旁边挪,想着找个什么借口离开,看了眼桑吟的输液瓶:“这瓶快吊完了,我去找护士。”
桑吟根本没听清袁元说什么,呆滞几秒,“嗖”一下把手缩回去,揣进兜里,声音骤然冷下去:“别碰我,马上要离婚的关系保持距离。”
“不离婚。”因为姿势原因,霍砚行得稍稍抬头仰视她,目光沉沉,认真而专注:“那天是我说错话了,我以为你喜欢的人是谨川,我怕你会后悔。”
“???”桑吟软趴趴没力气靠在长椅上的身子立刻挺起来:“谁喜欢他咳——”
一个激动,又是一阵咳嗽。
大概是真的被气到了,这次咳嗽格外严重,跟要把肺咳出来似的。
霍砚行坐到旁边的空椅上,胳膊绕到她背后拍着,半环半抱着她给她顺气:“别一直咳,忍一会儿。”
桑吟捂着自己的脖子,硬生生把咳意压下去,又喝了几口水,一顿折腾下来,好不容易养出来点的精神又蔫了。
她去推霍砚行:“起开,离我远点!”
霍砚行真的要把她给气死,先是提离婚,再是认为她喜欢别人。
然后他提离婚还是因为怕她后悔,一切都是为她着想,合着从头到尾这一出闹剧都是因她而起?
霍砚行默了默,想要说些什么好听的哄哄她,奈何从无经验,毫无头绪,只稳稳的坐在她旁边,以行动表明自己的心意。
桑吟愤愤:“明天就回去离婚!”
“不离婚。”霍砚行终于张嘴,简短的三个字说得格外严肃郑重。
“我后悔了不行吗?”桑吟见他跟个木头似的半天就憋出这么干巴巴的三个字,更是来气:“你以为的没错,我就是喜欢谨川哥。”
霍砚行不受影响:“他有未婚妻了。”
“那又怎么了?我只是喜欢又没说要在一起了,我就喜欢单恋爱而不得不可以吗。”桑吟觉得自己脑袋现在疼得嗡嗡响,她闭上眼,按了按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