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还没过完, 大街小巷依旧一片喜气洋洋, 影视基地多是古建筑群,红色的灯笼高挂屋檐,造雪机在旁边吹落漫天雪花,浓稠夜色下, 披着银狐斗篷的冯柠和身穿墨蓝华服的李霂翊嬉戏舞剑, 一派欢声笑语。
桑吟裹着长到脚踝的羽绒服,戴着针织帽和口罩, 只露出一双眼,窝在躺椅上, 无精打采的看着监控器。
怀里抱着一个保温杯,时不时拉下口罩抿两小口又赶忙戴上,热气丝丝缕缕从杯口飘出来, 最后弥散在空气中。
袁元小跑着从远处到桑吟身边, 把热水袋放到她小腹上暖着,又摸了摸她额头, 还是烫。
“你回房间休息吧姐, 这儿有副导儿呢,你发着烧最需要休息, 这么挺着不是个办法呀,还得影响后面的工作。”
“就是。”副导演符合一句, 拿着喇叭喊了声“咔”,说这组镜头过了,又转过头继续劝桑吟:“你看你这样带病上班, 这帮小崽子们个个都心惊胆战的, 也拍不好。”
和霍砚行吵架的前天晚上, 桑吟因为没吹干头发躺在沙发上睡了半个晚上, 着了点凉,嗓子就有些不舒服,后来急火攻心,到杭程的第二天就开始发起了烧。
所幸袁元从严鸣那里得了消息提前赶来杭城照顾桑吟,不然她烧傻了都没人知道。
好不容易退烧,她还没好透,带病来监工,再次烧起来,这几天一直反反复复的不见好。
过来察看拍摄成果的冯柠和李霂翊也是跟着劝说,你一句我一句不带停顿,势必要把桑吟给弄回酒店。
桑吟扶着帽檐抬高一些,仰头懒懒地扫他们一眼,嘴巴一张,字还没说一个,便开始咳嗽起来。
袁元见状,直接来硬的,撸胳膊挽袖子准备把她抱起来扛走。
桑吟哭笑不得,摇摇头拒绝,扶着她的胳膊从椅子上站起来,压下咳意,哑着声音说:“走,你跟我回去。”
“好。”
袁元快速将桑吟的东西整理好放进包里,挎到肩上挽着她的手臂往片场外走。
酒店距离影视基地有几公里的距离,开车大概十来分钟,袁元开车,桑吟上了车就闭起了眼,一路昏昏沉沉的还抽空做了个梦。
梦境前半部分是两人那天吵架的情景,她摔门出去后画面一转,她站在第三视角看见霍砚行第二天便同别的女人结了婚,女人面容模糊,她看不真切,女人和她亲亲热热交朋友,邀请她当伴娘,最无语最气人的是,她居然还答应了。
他们二人在司仪的引导下宣誓、亲吻。
然后她看着自己自己在台下默默流泪。
一口气堵在胸口,瞬间气醒。
好不容易消停下来的嗓子又开始咳嗽。
桑吟边咳边掏出手机,找出霍砚行微信拉黑,紧接着是手机号码、支付宝,总之能想到的能联系上的软件,统统拉黑。
他就只配呆在小黑屋里不见天日!
到了酒店,桑吟一下车看见酒店门口“Augenstern”的单词,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Augenstern是华臣在杭城影视基地旁边落成的酒店的名字。
桑吟推门下车,袁元锁好车绕过去扶她。
“今晚上你去找找酒店,明天我们换地方。”
袁元一怔:“怎么了姐?”
“这家酒店太破,垃圾!”
袁元抬头看一眼简约雅致又不失华丽的酒店大堂,明白了些什么。
因为严鸣大半夜急急忙忙给她打电话说给她订好了机票,让她赶紧去杭城陪桑吟,她正睡着觉,神都还没回来,问了一嘴是怎么回事。
严鸣也不清楚具体情况,但是根据霍砚行打电话时沉闷的语气能推断出一些。
除了吵架没别的。
再加上最近几天,桑吟一脸不爽,袁元差不多能确定是闹在闹矛盾。
她很想提醒一句不如把投资人也给换了,不然换了酒店也是治标不治本。
但是她不敢,她怕刺激到桑吟。
默默闭上嘴巴,点头应好。
刷卡到剧组楼层,桑吟的房间在走廊尽头。
走过拐角,袁元脚步一顿,小声提醒桑吟:“姐,霍总来了。”
“嗯?”桑吟脑袋昏沉沉的,感觉耳朵好像浸泡在水中,声音遥远又模糊,听不真切,过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掀眼看去。
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