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没有“如果”也没有“也许”。
风见的话突然闯入他的脑海中。
他不敢赌。
他是个怯弱的人,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他又不是超人。
降谷零拨打了风见的电话,这是一定能被接通的对象。那边兴高采烈的声音快乐得像过年,完全不知道他的痛苦和恐惧。
“风见,调几艘搜救船到江上。”他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保持稳重,作为零组核心的他绝不能慌乱,“库拉索和一个男孩掉进水里了,男孩戴着利爪的面具,你可以联系猫头鹰协会调查组的人帮忙。”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安排好一切后,他继续开往家的方向。
家。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把那个房子称为“家”了。明明只是算计组织用的陷阱小屋而已,即使没有组织,那也只是一个安全屋,只是“居所”。
降谷零踩油门的力度小了几分,很快,又踩到了底。逃避是没有用的,他必须尽快回去,万一……万一利爪就是空夜,而那个受了伤的孩子正生命垂危呢?
他没有设想过利爪毫发无损的情况,那么严重的爆炸,利爪和库拉索又是近距离接触了爆炸中心,怎么可能无伤?
米花町比想象中小得多,白色马自达很快就抵达了目的地。
他下车,逼着自己摆出一张笑脸。在离开之前他和空夜说过:“今晚有一个委托工作要做,是大单子。”
做完一笔大单子的私家侦探,是不会哭丧着脸的。
况且,为还不确定的事情沮丧也不是他的风格。
“安室哥哥?”
阳台上冒出一个小脑袋。
降谷零的面部表情空白了一瞬,似乎没有想到会听见这样的声音,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他僵硬地抬起头,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他一下子放松下来。
“是空夜啊。”他撑着车门,长时间精神紧绷让他有些脱力,但是他不愿意在小孩面前显露自己的弱小,“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因为安室哥哥还没回来呀。”
小鸟游空夜笑眯眯地说。
他的手指搭在阳台护栏,无意识地加大力气,砖瓦被他捏崩了一个角。
本来,他是想让安室透敲他房门、自行确认他的安全,但他实在担心安室透能不能撑到回家,这个男人的表情给他一种感觉——快要崩溃了。
小鸟游空夜没想到自己的计划会给安室透造成这么大的伤害,他想道歉,但是这一切都是秘密,道歉就意味着前功尽弃。
他犹豫着说:“我饿了,想吃夜宵。安室哥哥有带好吃的回来吗?”
“啊,我忘了。”
降谷零满脑子想着空夜的安危,哪有心情想这些。
“但是我可以现做。空夜想吃什么?”
他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即使现在是夜晚,他却像太阳般耀眼。
空夜还活着,太好了。
空夜不是利爪,太好了。
能遇见空夜,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