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墨夜色,微风徐来。
女子手持一盏莲花灯走在前头,后面跟着绿瓶,只见后面的丫头嘴巴一直张动不停,也不知晓说了什么,逗得前面女子失笑不已。
许久之后,绿瓶幽幽长叹了一口气,语气中沾满了不舍:“小姐,如今百姓们十分爱戴您,若是知晓您与王爷后日便要启程回京,他们是否会不舍呀?”
“他们舍不舍得我不知晓。”慕卿宁弯唇笑着,话落她瞅了眼绿瓶,逗趣:“但某些人舍不舍得,我还是知道的。”
“小姐!”绿瓶面颊发热,她羞的跺了跺脚。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不过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慕卿宁又笑几声,这才收敛笑意,黑眸正色起来:“不日即将离开,又听闻你说百姓们爱戴,若是我与王爷不辞而别,想必他们心中定不是滋味,如此的话倒是可以提前与百姓们说说。”
虽说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但就这么突然离开,还别说,慕卿宁也有些不舍。与其偷偷摸摸的离去,倒不如大大方方与百姓们告别,这样也算是为这段旅程拉上落尾帷幕。
一转眼,来到了分别之际。
自那日府邸传出不日玄亲王夫妇就要回京的消息,诸多百姓不停流连于府邸门口。
这日,他们便看到门口停放了那日玄亲王夫妇来江南的昂贵马车。
“小姐,您小心脚下。”绿瓶虚扶着慕卿宁,见她望着门外,出声提醒道。
夜凌渊也随之出来,一袭玄色衣袍。
“出发吧。”
夜凌渊率先翻身上马,往后看了眼,大部队已全部准备好,慕卿宁提裙上了马车。
百姓们便跟在这大部队后面,情绪激动者不禁落泪三分,泪水饱含浓浓不舍之情。
江南城门处,慕卿宁挑帘回头一望,却见仍有百姓跟在后头,她无奈叹气:“停车。”
她从马车上下来,正视这群百姓,在一众人等目光中,她抿唇淡笑:“诸位回去吧,天下无不散宴席,我与夫君本就下江南治水,此时此刻也是返京的时候。”
“若有缘,我与夫君定会再来江南,好生看看江南风土人情。就此拜别,望诸位多加保重。”
话音落下,慕卿宁徐徐曲身,福了一礼。
“拜别王爷,王妃!”
百姓热泪盈眶,纷纷下跪磕头。
慕卿宁身为玄亲王妃,却无高高在上的架子,便就是现如今,还给一群处于最底层的百姓福礼,可见其心性。
马车重新出发,这一次,后面无一人跟着。
返京一路顺利,未出三日,便到了一小镇。
夜凌渊利落下马,走至马车边。马车内的慕卿宁心有灵犀,同一时间拨开帘子。
“且在此休息一晚,明日再出发。”夜凌渊黑眸闪过柔和,薄唇轻启。
二人走在一处,共进客栈。
屋中,慕卿宁倚靠在窗边,慵懒的伸伸懒腰:“这几日坐在马车内,几乎快将我整个人都坐软了。”
本打算回京与夜凌渊一道策马,但她知晓,坐在马背上,更是难受。
夜凌渊走近望了眼窗下,唇角勾着一抹弧度:“可要下去走走?也好解一解你身上懒乏味。”
“甚好。”
二人一道下楼,走在街市上,看着繁茂的街道,慕卿宁感慨了一声:“虽说此地是镇,但这繁茂样子,与京城倒是无异。”
夜凌渊握住她细软而又白皙的手,笑意更浓。此镇最有名的,是一处湖,二人带着暗一与绿瓶,便朝着那边走去。
湖面有许多租的小舟,四人上舟游至湖中,一阵凉爽惬意的风拂在面上,慕卿宁舒适闭上了宛若黑曜的眸子,肆意感受此刻的舒坦。
忽而,一阵落水与惊呼声响起。
慕卿宁睁眼看去,便见距离他们不远的一艘小舟翻了船,舟上的姑娘落在了水中,正不断扑打着水面。
“快,救人!”慕卿宁睁大双眼,急切出声。
暗一跳入水中,好似矫健鱼儿,迅速游到了那落水姑娘身侧。暗一抓住姑娘衣裳,那姑娘呛了许多水,正陷入自己就快要死的情绪中,忽而有人拉住自己,吓得她慌忙抓住来人衣襟,死死不肯松手。
迷糊而又难受之际睁眼,看见的便就是背手而立于舟上的男子,风来吹动玄衣下摆,束好的发吹乱几根发丝,面容俊朗,风姿卓卓。
客栈中,两撇胡子大夫收回手。
大夫朝着慕卿宁拱了拱:“这位姑娘落了水受了惊,好在被救及时,并无大碍。”
慕卿宁颔首,目光越过大夫看上床上的姑娘。好在暗一救的及时,若是再眼一两分钟,这姑娘必定命丧湖中。
现下安静下来,倒是发觉姑娘身上衣裳似不是平常人家的服饰,腰间佩戴的白玉也似是宦官人家才有的身份象征。
慕卿宁正想着,便见姑娘双睫颤了颤,而后缓缓睁开了双眼。
刘瑶瑶看着屋中的女子,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