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移话题:“朕很想知道,朕究竟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才让你想要刺杀朕?”
温亭抽抽搭搭,努力擦干净脸上的泪:“腻……让窝侍寝。”(你让我侍寝。)
“……朕几时说过让你侍寝?”楚懿皱眉,“分明是你自己主动送上门来,朕才想逗逗你。”
被他这么一说,温亭也愣住了,他呆了几秒:“可……可腻给窝烘包。”(可你给我红包。)
“朕给你红包又如何?”楚懿觉得自己有些理解不了西泠人的脑回路,忽然他想起过年发红包好像是他们汉人的习俗,西泠人根本不懂这个,他让阿福分发红包的时候,顺手也给温亭塞了一个,却忘了让阿福跟他解释红包为何物。
他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平白挨这场刺杀实在有些冤枉,咬牙道:“你该不会以为,朕给你红包,是暗示你侍寝的意思?”
温亭一缩脖子:“婻……婻道不是?”
楚懿沉默了。
他用力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只感觉那里突突直跳,他一把拉过站在旁边的十七:“朕也给朕的暗卫发了红包,难道也是要他今晚侍寝吗?”
十七听到这句,竟微微抿唇,红了耳尖。
楚懿没留意到他的小表情,他再度起身,将案头放着的所有没发完的红包全拿起来,回到温亭面前:“朕给所有伺候朕的太监宫女都发了红包,难道也是要他们给朕侍寝吗?”
温亭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误会了什么,嘴唇颤抖:“窝……”
楚懿蹲在他面前,当着他的面把红包拆开,抽出里面的纸:“你可知这是什么?”
温亭目光躲闪:“窝……窝不认识……腻们汉任的温字。”(我不认识你们汉人的文字。)
“这是银票!”楚懿一把将那张银票拍在他面前,“这一张银票是白银一百两,你去大楚境内任意一家钱庄,都能把这银票兑换成白银。朕给了你三张银票,就是三百两白银,足以买下你这把造价昂贵的匕首,你非但不领情,反而恩将仇报,来刺杀朕?”
温亭听完,整个人一激灵,瞬间羞得面红耳赤,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窝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你难道不会问?”楚懿向他逼近,“你可知,在我们汉人的传统中,过年在红包里装钱是什么意思?这钱名为‘压祟钱’,是替你压住邪祟,保佑你新的一年平平安安。你既已入我楚地,便按照我大楚的传统过年,阿福把这红包交给你时,难道没说‘沾沾福气’之类的话?”
温亭用力抿唇——福公公的确说了,可他以为此“福气”非彼“福气”。
闹了半天,一切全都是他一厢情愿的误解。
楚懿一片好心给他包了红包,给他送上新年祝福,给他银子花,他却误解对方让他侍寝,还想要刺杀他。
温亭羞愧得无地自容,觉得自己活了十六年,从没像今天一样丢人,这丢人还是丢在大楚天子面前,他脸颊烫极了,觉得如果自己现在回到西泠,一定会被二哥狠狠嘲笑。
他低着头,嗓音抖得不像话:“对……对不起。”
楚懿轻轻叹气,将那把匕首还给了他:“收起来吧,这应当是你父亲或兄长送你的东西,是让你拿着防身用的,不是让你用来刺杀朕。”
温亭双手颤抖地将它接过:“谢……谢陛下。”
“今天的事,朕就当没发生过,”楚懿回到龙榻上,有些疲倦地揉了揉额头,“朕乏了,你回去吧。”
温亭见他这疲倦的模样,内心愧疚更甚,他记得自己进来时,楚懿就已经累得快要睡着了,却因为他的莽撞和无知又撑了这么久,甚至给他手帕擦眼泪,告诉他这么做的后果有多严重,耐心和他解释何为压岁钱……
究竟是谁说大楚天子软弱无能,他分明理智又淡然,温和而大度。
温亭努力擦干脸上的泪,从地上爬起,想要靠近对方。
却被横在身前的刀鞘拦住去路。
十七警惕打量着他,不让他继续往前,温亭连忙解释:“窝妹有恶意!窝是想问陛下是不是偷疼,窝可以给陛下按摸。”(我没有恶意!我是想问陛下是不是头疼,我可以给陛下按摩。)
楚懿掀起眼皮看了看他,心说小皇子这是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准备将功折罪了?
他朝十七一摆手,示意不必拦他。
十七却还是不太放心,握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