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让狱卒附耳过去,闻着狱卒头上散发出来的油臭味道,吴氏快速在他耳边说道:“请您去一趟箫首辅府上,去东边儿的那个小侧门,找大老夫人身边的曲嬷嬷,跟她说我被袁富贵和袁珍珍陷害到大理寺的牢里了。
我是萧家的表姑娘,大老夫人一直对我疼爱有加。
您帮我传句话,大老夫人一定会帮我感谢您,不如您拿纸笔来,我给大老夫人写一封信,请她给您一百两银子。
官爷,跑一趟就能得一百两银子,可要抵您好些年的俸禄呢!”
狱卒想了想,便对吴氏道:“你等着,老子去给你拿纸笔,不过要是你敢跟老子耍花招,老子去了要不着钱,回来有你好看的!”
说完他指了指斜对面儿牢房里的几个脏得连眉眼都看不清的犯人:“瞧见没有,你要是敢耍老子,老子回来就给你换牢房!”
吴氏被他吓得一个哆嗦。
连连后退,嘴里说着绝对不会的话。
狱卒转身走了,不过他并没有立刻就去拿纸,而是去了一个小房间,首辅和大理寺卿,大理寺少卿等几个官员坐在里头喝茶。
“大人,吴氏让小的帮她拿纸笔,她要写信给首辅大人府上的大老夫人。说只要小的帮她传信,大老夫人就能给小的一百两银子。”
狱卒认识大理寺的官员
,却不认识箫首辅,毕竟首辅大人并不是人人都能见到的。
他这般一说,屋里的几个官员都齐刷刷地看向首辅大人。
首辅大人微微颔首。
大理寺少卿就道:“按照吴氏说的做,等会儿先把信送来给我们看看。”
狱卒恭敬应下。
没一会儿,他就又来了,来的时候手里就捧了一封信。
大理寺少卿让他先退出去,然后便将信呈给箫首辅。
箫首辅看完信之后就交给大理寺卿:“你们也看看,说说想法。”
大理寺卿看完之后就道:“信的内容没有问题,话里话外都是求一个长辈将她救出大理寺的牢笼,并声称她是冤枉的。”
说完他就将信递给大理寺少卿。
大理寺少卿看完也是同样的意思。
箫首辅也只是摆了摆手,让他们把狱卒唤进来,拿了信去萧家。
他的心也在这一刻沉入了谷底。
信的确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吴氏在这个节骨眼儿的选择。
她没有选择去找自己的亲儿子帮忙,而是选择关系并不亲近的萧家。
要知道,当初她嫁给陈良才当继妻,他们萧家几兄弟是极为反对的。
并且明说两家从此断绝关系。
这也是为何他们跟陈安邦来往并不多的原因之一。
其实刚开始他
们还是很关注陈安邦的,然而国公府有意无意地隔开萧家和陈安邦,再后来陈安邦被国公府养歪了,他自己也不愿意跟萧家来往。
加之他身上没有一丝丝箫佩的痕迹……种种原因堆砌起来,萧家跟陈安邦的关系就比水还寡淡。
跟陈安邦的关系不好,自然跟吴氏的关系更不好。
这是摆在明面儿上的。
然而,这般不好的关系也能叫吴氏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惦记,让箫首辅如何不多想?
箫首辅没走,一直等到那狱卒回来。
狱卒说,曲嬷嬷收了信,没一会儿就送了一百两银票给他。
他不敢要银票,将银票呈了上去:“那嬷嬷说,说吴氏是府上的亲戚,让小的多关照一下,别让她在牢房里受了委屈。
也让小的转告吴氏,让她要相信大理寺,若她是真冤枉的,大理寺会还她一个清白公道。”
两位大理寺的大人连忙想一银票交给箫首辅,箫首辅摆摆手:“这是你该得的,那边既然让你传话,你就传吧!”
狱卒连忙应下,在两位上官的首肯下,战战兢兢地收了银票。
这银票他一个人也吃不下,得拿出去分。
不然小团体会闹内讧。
“首辅大人,这个案子并没有实证,加之吴氏是老国公的前妻,判罚大家都盯着呢!
虽然说有她的证词,但若她反口……我们便不能定罪。”
主要是事情已经过去三十多年了,那可真是什么证据都找不到了。
除非能找到当年的当事人。
但他们把国公府的人都细细地审问了一遍,到现在为止,并没有审问出有用的消息。
当年跟在国公府萧夫人身边人一个都没了。
这个案子,高公公来了,陛下是一定会过问的。
大理寺不容半分差错。
“你们只管按律来,不要上刑,别留下把柄。”箫首辅十分通情达理。
“不过,老夫相信我那可怜的妹妹是吴氏害死的,老夫也相信二位大人的能力,就算是不上刑也能从她嘴里问出些有用的东西!”
“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