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首辅梗着脖子:“我会怕他成国公府?”
“我好好一个妹妹说没就没了,这么多年我这心里憋着一口气呢!”
“可谁让那个老家伙有圣眷在身!”
“如今眼瞧着那个老东西熬不过去了,老子还不能趁着这个机会恶心他成国公府一把!”
“一府的烂糟玩意儿,上梁不正下梁歪,我要叫全京城的人都知晓知晓,他们成国公府是贼窝!”
“老的惦记我妹妹的嫁妆,小的惦记本该我外甥的爵位,呵呵,就连他们家的下人,也惦记着我们老萧家的东西!”
“这一次我不让他们成国公府名声臭大街,我不信萧!”
“不对,他们已经名声臭大街了!”
“这一次我要叫他们成国公府……”
“老太爷!”大老夫人快被他吓得没魂儿了,“您可千万别冲动!”
“您也知道陛下厚爱老成国公,您也知道老成国公眼瞧着就要没了!若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您报官,老成国公没了别人会咋说?会说是被您给气死的!”
“这件事儿就这么算了吧!”
“咱们家自己悄悄地查找吧,总是能找到的!”
“再说了,便是有再大的恩怨,他也快要死了,您就别跟他一个快死的人计较了!”
箫首辅完全不听劝,他一拍桌子:“老子的
心眼儿一向很小,老子一向是锱铢必较小肚鸡肠睚眦必报的人!”
“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老子的品性!”
“老子要是品性好能当首辅?”
“笑话!”
大老夫人:……
苍天啊,咋就不来道雷劈死眼前这老不死的!!!!
大老夫人差点儿就被箫首辅气成脑梗。
然而下一瞬老头儿又松了点儿口,只听他道:“不过,要是他死了他家人闹腾的确是个麻烦事儿,那帮子御史必定会在太子殿下面前上传下跳。
这种事儿太子殿下又不能独自决断,会拿去问陛下。
陛下身体不好,我就不作这个孽了。
我也是为着陛下!
先放成国公府一马吧,不过,你这头要尽快找到丢失的东西,不然等他死了,我还是会报京兆府,让京兆府去查!”
说完,老头儿就起身离开。
大老夫人的心哟,一下子跌落悬崖,又在触底那一刻反弹回来。
她年纪大了,可禁不住这样,再来两次搞不好她也会中风!
她把手上的佛珠盘得飞起。
念了好久的佛才让自己个儿的心绪平静下来。
她并不知道的是,老头儿从她这里出去,就变了脸色,同时换了衣裳出门,直奔大理寺。
老头儿坐在马车里还在想,希望这件
事跟老妻没有牵扯,否则……否则别怪他不念这几十年的夫妻情分!
但他心里很沉。
老妻的表现并不像没有牵扯的样子!
大理寺。
得亏大理寺的牢房够多,塞了国公府一百多个仆从依旧不显得拥挤。
吴氏已经缓过来了。
缓过来后她也想起自己个儿到底做了什么,心中恐慌不已,完了,她完了!
怎么会这样?
怎么就会变成这样?
明明不管袁富贵猜测得再对,只要她咬死不认就没人能定她的罪!
当年的人证物证全没有,她怎么可能那么蠢留着认证呢?
换孩子也不是她亲自出面的,再加上袁家夫妻早就死了。
她怎么会糊里糊涂的……
是袁珍珍!
吴氏的眼里迸发出浓烈的恨意,是袁珍珍给她吃药扎针,然后她才脑子混乱出现幻觉,才把一切都说出来的!
“冤枉!”
“我是冤枉的!”
“放我出去!”
“都是袁珍珍害我,她给我吃迷幻药!”
“是袁珍珍陷害我的!”
“我是冤枉的!”
吴氏抓着黑漆漆的木栅栏,撕心裂肺地吼着。
其他牢房中的犯人早就习惯了这一出,哪个新进来的都会来这么一下子。
他们听了不过是掏了掏耳
朵,睡觉的继续睡,抠脚的继续抠。
狱卒听到她这般嚎,走过来二话不错取下腰间的鞭子就抽,吴氏抓着栅栏的手顿时就被抽出了血痕。
吴氏惨叫起来。
狱卒恶狠狠地道:“给老子闭嘴,不然老子抽死你!”
有老油条隔着栅栏跟狱卒调侃:“您打算用啥鞭子抽?手上的皮鞭还是自己个儿身上的鞭子?
这婆娘细皮嫩肉的,想来用自己个儿的鞭子抽起来爽利些!
您行行好,您吃了肉也赏我们这些人一口汤喝?”
他的话音一落,监狱里就响起一阵儿哄笑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