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瓣的大丽花、多重鳞片组成的蝴蝶翅膀、紧紧缠绕住自由的蜘蛛网、教堂支离破碎的玫瑰花窗。
蕾切尔忽然有了一种叹气的冲动。
她不擅长安慰人,或者说就算是话术技巧最为高超的人,在许多年没有开口之后,也未必还能够说出一两句安慰人的话。
少女微微偏过头,想到了自己的朋友,那个似乎没有问题能够难倒他的旅行家。对方应该是很擅长怎么应对这种事情的。
——如果是北原和枫在这里的话,他会这么回答这句话呢?
她抬起眼眸,看到了同样皱着眉思考的西格玛,从对方突然抬起的浅灰色眼眸里看到了自己清晰的的影子。
他们有着一样的表情。
两个人都愣了一下,然后一起笑了,接着同步率相当高地一起揉起了多萝西的头发,让小姑娘呆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气得要用尖尖的小虎牙给他们的手上戳下来一个牙印子。
“我记得纳博科夫先生喜欢蝴蝶。”
西格玛按住多萝西的手,微笑着说。
“飞一次给纳博科夫先生看看怎么样?毕竟多萝西也很像小蝴蝶呢。”
蕾切尔这个时候也输完了自己想说的话,按下语音播报键,微笑着看向女孩:“如果喜欢大人,就要及时的表白哦。”
“那西格玛为什么不去?”
多萝西的脸红扑扑的,那对玫红色的眼睛盯着西格玛,把对方盯得咳嗽了几声。
“因为北原会拍照录音留念……我可不想有那么多黑历史。”西格玛认真地这么说道,然后自己就笑了起来,眼睛微微眯起,似乎对此也有点无奈。
当然,这句话对于别的人来说就更像某种炫耀了。于是蕾切尔松开手,任由多萝西凑过去揪了一把西格玛腰部的肉,眼睛里是像是水波一样清澈流转的明快与小狐狸般的狡猾。
几个人互相打闹了一会儿后,多萝西还是很不情愿地被蕾切尔拉到了秋千上面。蕾切尔没有坐着,而是很轻盈地站在被刷成雪白的木板上,就像是一只优雅的舞天鹅。相比起来,虽然多萝西也很漂亮,但还是太过于青涩了一点。
她抬起头,一只手拉住秋千的绳子,接着突然用手机询问道:
“多萝西,你最喜欢唱的那首歌是什么?”
多萝西眨了眨眼睛,有点小心地看着下面晃来晃去的木板,但是眼睛已经兴奋地睁成了圆溜溜的样子,一点也没有了之前的不情愿。
“《gone away》!”
她用清脆的声音回答道。
“那就——”
蕾切尔晃了一下自己的腿,秋千轻盈地晃动起来,她拉住多萝西的手,露出了一个显得异常灿烂的笑容。
“唱起来吧。”西格玛举起相机,笑盈盈地补充完了这句话。
秋千随着上面坐着的人有意的控制,摇摆的弧度越来越大,然后在最高点的时候,蕾切尔抱住多萝西的身子,像是在树林溪水间跳跃的白尾鹿一样,无比轻盈地跃出,抓着绳子稳稳地落在另一个秋千上。
她的裙摆在空气中,如同一朵雪白的珊瑚与花卉的盛开,同样的还有多萝西。她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呼,接着这个叛逆的女孩像是终于明白了蝴蝶飞翔时的感觉,微红的脸颊上带着满满的惊喜与喜悦。
但是她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抱紧了蕾切尔的身子,仰起脸闭上眼睛,真的开始哼唱起了那首她最喜欢的歌,清脆的声音唱起激昂的高调,把这首歌中略带忧伤的歌词唱成了带着重金属气质的摇滚唱腔:
“Maybe in another life(也许来世)
I could find you there(我能找到你)
Pulled away before your time(你走之前带上我)
I 't deal it's so unfair(这不公平,我忍受不了)!”
叛逆的女孩唱的当然是摇滚这样的歌。
只是多萝西闭上眼睛的时候,唱起这首歌的歌词的时候,脑海里面想的还是他家那个混蛋的大人,她一点也不愿意提起来的人。
就算是再讨厌,再讨厌……女孩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也是在乎那个人的,更是在乎那个人到底在不在乎自己。
他爱过我吗?
多萝西这么问自己。
试图捉落在北原和枫额头上的蝴蝶的纳博科夫因为响起的熟悉歌声愣了一下,接着抬起头看过去,看到蔚蓝的天空与碧绿的树海之中,自己的女孩正站在秋千上骄傲地抬起自己的脑袋。
她金棕色的头发在太阳底下闪闪发亮,就像是缀满了璀璨的珠宝,或者是闪蝶那光辉灼目的翅膀,好像生来就知道该怎么发光。
“是多萝西啊。”
北原和枫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伸手惊走了落在他身上的蝴蝶,看向与纳博科夫的视线同样的方向,微笑着开口道:
“我就说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