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这种味道。”
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起来的艾米丽伸出了一只手,发出感慨的声音,看样子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人都暴露在吹拂而来的风里,漂亮的眼睛里面全部都是满满的光。
她是姐妹三个人里面最亲近自然的那一个,配上宽大的衣服,就像是在风声里面翩翩起舞的蝴蝶,有着最流畅生动的身形。
那金绿色的风就从她的身侧钻过来,从她的衣角和脖子处流过,从她的裙摆间流淌,如同天使的手臂与嘴唇。
迟来的春风吹开了纯白的百合花。
“好想、好想就这么一直让车开下去啊。”
她轻声地说道,明亮的眼睛里是满满的憧憬与向往。
就像是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第一次飞了出来,从此再华丽的笼子也没法关住一只鸟渴望在天空飞翔的心。
“开到哪里去?”
狄更斯替奥斯汀扶了一下被风吹得有点歪的帽子,笑声清朗地反问道。
“不知道,不知道——”
艾米丽也跟着笑了起来,把自己的帽子扬起来,朝着天空中丢过去,接着扑回了自己姐姐的怀里:“但是风知道呀!”
夏洛特·勃朗特接住了自己的妹妹,眼底荡漾开一丝无奈与温柔。
“是。”她说,“风知道我们会自由地走在一个道路上。”
“那不如去流浪呢!话说北原,苏格兰高地是不是有很漂亮的草原,是不是能看到悬崖和海岸,是不是有很多阳光和天空?”
“啊,是的!”
北原和枫听到拜伦的话,笑着回答:“那里还有很多很多的动物,金雕在天空中飞,森林里有鹿群。还有很美的天空岛,那里的星星就像是悬浮在海里,光是肉眼就可以看到世界上最璀璨的银河……”
“所以去流浪吧,流浪好了。一边流浪一边写诗,就和中世纪的吟游诗人们一样,不断地写字,不断地唱歌,不断地跑。”
“喂,不要在未来钟塔侍从的近卫骑士长身边说着要叛逃的话啊!”
阿加莎把烟斗拿出来,无奈地喊了一句,但是也听不出什么斥责的味道。
她是有点冷淡的气质,但是在这么一群不着调的人面前,她倒也真的很难冷淡起来。
“可是阿加莎,你真的不想再看一次海吗?小港湾里的白船,在海上面相恋的风帆。风吹着头发,就像是现在一样,甚至还有浪花。”
艾米丽眼睛亮亮的:“很漂亮的,对吗?”
“我觉得是个好主意。”
开车的柯南·道尔兴致勃勃地说道:“我觉得很有趣诶,所以……”
“闭嘴,开车。”
“那么我就继续开车了——围绕着伦敦在郊外转着开,怎么样?我们可以一直在车里面吹着风,直到看到流星或者车子没油。”
“好!”玛丽·雪莱这次第一个反应过来,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风会帮助我解决一些问题的思路的!”
“那么!”
拜伦很有兴致地说道:“我们应该有一个仪式,仪式感,对吧?我觉得我们可以和西部牛仔学习……”
“我记得这里是英格兰,不是美国西部。”
北原和枫看着外面的风景,用调侃般的语气开口说道。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把帽子都扔出去吧!”
“等等。”柯南·道尔扭过头,警觉地按住自己的猎鹿帽,“我记得西部牛仔似乎没有扔帽子这个习俗……”
“开车。”
“哦。”
柯南·道尔郁闷地回过头去开车,接着就感觉自己的头上微微一轻。
后视镜里,拜伦拿着棕色的猎鹿帽,很得意地微笑着,接着眼睛明亮地看向远方。
风正在吹,朝着后方吹。
他笑了一声,把自己的身体依靠在北原和枫的身上。旅行家抬起头看着他,最后有些认命地叹了一口气,主动用身子扶住身边的人。
夕阳几乎要落下去了。
在太阳最后的余晖里,在逐渐暗沉起来的天色里,在呼啸着而来的风里,拜伦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
他把帽子丢了出去。
“飞吧。”拜伦这么说,看着最后的夕阳。
接着是简·奥斯汀的宽檐帽。
“飞吧。”
奥斯汀小姐闭上眼睛,给出了自己不知道为了祝福什么的祝福。
再然后是夏洛蒂·勃朗特的纱帽,安妮·勃朗特的荷叶帽。
“替你飞起来了,艾米丽。”
长姐揉了揉妹妹的脑袋,笑着说。
最后是阿加莎,她很轻盈地把帽子一抛,看着那顶带着玫瑰的帽子飞走,在逐渐攀援而上的夜色里如同一只玫瑰似的蝴蝶正在上下翩飞。
“飞吧。”
她注视着远方,如是呢喃。
一起飞吧。
北原和枫看着远处的鸟与原野上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