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十分开心。
每天早上,他都会在太阳刚升起时醒来,小心翼翼地不敢吵醒怀里的人。
为她做好早饭,再给他们的孩子穿上衣服,他们一起等着她醒来。
虽是粗布麻衣,清茶淡饭,但她会甜蜜蜜地依偎在他怀里,夸他做饭好吃,说要为他生许多孩子。
他当然舍不得她生许多,一个就够了,闲暇的时候。他们也会去有山有水的地方游玩几日。
按照叶琬曾说过的,是什么呢。
老婆孩子热炕头,应该是差不多的意思。
但是三百年来,他一刻都没有过这样的生活。
旁人随随便便就能拥有的东西,他连梦见都是奢侈。
*
他以为她死后,自己更不可能像梦里那样生活。
可他从没想过,他会以一个新的身份,重新遇到她。
当他不记得自己是谁的时候,有人告诉他,他叫魏朝衣,是柳涧村的一名捉妖人。
经过青铜山,来到柳涧村,他总觉得那方天地似曾相识。
一个叫镜鬼的妖怪总喜欢跟在他身后,叫他殿下,让他离开。
他觉得自己身为捉妖人,应当远离这种东西,即便那妖物喊得撕心裂肺,他也没有穿过封印走进去。
柳涧村的日常,与他的梦境十分相似。
她总爱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后来他干脆坐了把躺椅,让她可以舒舒服服地躺在上面。
他们时常一起下棋,若是输了,她便会唉声叹气,因为不想见她总是愁眉苦脸的,他便大部分时候都让着她。
可她总是有心事似的,起初还不会时常发呆,日子久了,便越来越喜欢盯着某个地方失神。
她说她曾有一个夫君,想必是在思念那个人吧。
他没办法问她那个人是谁,唯一能问的,就是明天想吃什么。
她经常夸他做饭好吃,其实他自己也这么觉得。
叶琬觉得奇怪,便问他:“很少有男人会做饭,而且你什么家务都会做,是因为一个人生活所以才学的吗?”
用着魏朝衣的脸,他摇摇头。
“我也并不是什么都会做,但从前总是觉得,总有一天我会娶妻生子,如果能为我的妻子做这些事,那就应该好好学。”
叶琬轻轻笑了一声。
“我懂了,你是想做贤妻良母。”
这话是形容女子的,但他却没有反驳。
大概…是如此吧。
“我有一个朋友,也是和你一样,虽然拥有很多权力,但心里还是想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
她在脑海中想象了一番叶灼做饭带孩子的场景,妥妥的总裁卖艺。
要是能娶妻,他大概不会再将大部分时间都放在朝堂,每天上朝时,还得想着什么时候能回去见到自己的妻子,还有他们的孩子,有没有好好吃饭,在私塾听不听话。
叶琬觉得说一个捉妖人是贤妻良母不太好,于是又找补道。
“我以为你是漂泊不定的性子,没想到还挺顾家。”
“是吗……”
应该是这样吧。
书里总说什么男子汉有大志向,他却只想过平平淡淡的生活。
什么都不要,每天做做饭,晒晒太阳,与身边的人说说话,简简单单的日子,他却要拼尽全力才能得到。
只不过,这点梦想也会转瞬即逝。
拔剑自刎后,他终于想起来自己是谁,也明白那两年的虚妄时光终究是大梦一场。
镜鬼劝不动他,便用命逼他,让他离开那个鬼地方,从不切实际的梦境里清醒过去。
再次回到京都,他依然是高高在上的掌权者,但她回到了谢凌身边,他什么也没得到。
*
白纯宜哭哭啼啼地找到他时,身上已经伤痕累累。
她说谢凌为了叶琬,将她扔进了缚灵阵中,不管她的死活,让她险些命丧荒野。
“那你想要什么?”叶灼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柔弱的女子。
他记得很清楚,当初她可是一心想让叶琬死。
白纯宜道:“我什么都不想要的,我只是想要他们变回以前的样子,我们以前在一起那么开心,可他们都变了。”
叶灼冷笑:“他们没变。”
“不是,你不懂。”她恶狠狠道:“他们以前不是这样的,叶琬没有来之前,他们最关心的只有我,可是现在,阿昭不理我了,连阿凌也是如此。”
明明那个时候,他们都想让她陪在身边,每个人都喜欢她,不应该变成现在这样的。
听着她不断的诉苦,他却没有任何反应,反倒有种看戏的轻挑感。
白纯宜意识到眼前的男人不太关心她的委屈,心里更加愤愤不平。
他从前可以为了她设局杀死叶琬,如今怎么又变成这般冷漠无情的模样。
叶灼笑道:“我为了你设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