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惟清俊脸一黑。
这女人太胆大了,太不将人放在眼里了。
他冷眼睥睨着顾璃月,“一直以来,还没人敢这般威胁过我!”
顾璃月忙着想替自家娘亲处理伤口,如今见柳惟清竟还不离去,心底顿时不耐烦。
“以前没人威胁你,不过是看在你侯门公子的身份上罢了。而今,你这身份在我眼里,就是个屁!”
顾璃月终究是忍不住冒了粗话。
说来,在这古代混了这么久,她极少动怒,可这柳惟清倒好,次次撞到她的火口上。
若非皇帝赐婚,她与这男人怕是八辈子没交集,更不屑有交集。
皆说高门望族养出来的人,皆是性子古怪,拿着一双朝天眼瞧人,这柳惟清自小含着金钥匙长大,虽说不是拿着朝天眼高傲的瞧人,但却是自我优越感良好,脾气古怪得如头随时要撞入的牛。
不得不说,突然间,她倒是觉得以前围绕在她身边的便宜师父与萧誉,虽说性子怪了点,但比起这柳惟清,却是小巫见了大巫。
她那便宜师父就是一个武痴,年纪二十有三,本是意气风华的男子,然而却日日闭关修炼,偶有时间与她呆在一起,那可谓是废话连篇,与话唠无疑。
但比起柳惟清来,她那便宜师父却不会随时与人翻脸,更不会存有天生的优越感,至少,他不会在她面前提及什么门第之事。
而那奸商萧誉,虽说仅比她大那么一岁,但腹黑之性竟是黑到了骨子里。
那奸商精打细算,特喜算计人,只不过在她面前,他却有意放水,故意让她得逞或是反将他算计,好看的小说:。当然,这其中可能是他放水,也可能是他怕他万一算计她成了功,她怒气一生,要拿刀砍他!
然而,那奸商比起柳惟清来,他却不会冷眼瞅她,更不会对她冷声冷气的说一句话,而这柳惟清,则是不然。
以前闻说柳惟清风流成性,虽身为男子,但却男颜倾国,虽然声名狼藉,但京都的女人们仍是挤破头了想得他一眼青睐,不得不说,那些女人的眼睛都长歪了。
“顾璃月,惹怒了我,对你没好处!”这厢的柳惟清倒是冷眼瞥着顾璃月,话语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顾璃月回神过来,两眼淡挑:“我没想过要惹怒大公子!我如今,不过是想让大公子出门去,让我安心替我娘亲接骨罢了,难道大公子还想留下来看着我为我娘亲接骨?”
柳惟清冷哼一声,修长的凤目将顾璃月深深打量一眼,终究是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
眼见这柳惟清的背影彻底消失在门外,顾璃月这才面色稍解。
不多时,芜影拿了一壶醇酒与一些纱布来,待摆在床边的圆凳上后,便低问:“小姐,大公子呢?”
顾璃月慢腾腾的用醇酒替小刀子消毒,头也不抬的淡道:“你在门外若未看见他,那他一定是去见顾华莺了。”
芜影脸色一变,低怒道:“大公子着实过分,此番来顾府不为小姐说话,不维护小姐也就罢了,如今竟去找那大小姐!此番一落,大夫人等人怕是又要得意了。”
顾璃月淡道:“柳惟清来此,本就是看戏。再者,柳惟清已有心仪之人,他便是去顾华莺那里,也不过是看在顾金与大夫人的面上。毕竟,顾府乃天下首富,富可敌国,柳惟清若有野心,又怎不觊觎顾家的财力?”
“大公子乃京都城出了名的败家子,他能有什么野心。”芜影道。
顾璃月意味深长的道:“有时,亲眼目睹或是亲耳所闻的,可不一定是真。”
芜影怔了一下,神色微带几分愕然。
顾璃月则是紧握着手中的小刀,神色一敛,朝芜影低声吩咐:“我要为我娘亲剥肉接骨了,芜影,你先将我娘亲按住,切莫待她疼醒时乱动。”
她以前便见过医怪替连云宫的宫徒接过骨头,虽说她并未亲自动手学那法子,但凭着记忆替自家这娘亲接骨,即便风险太大,但她如今也别无选择。
自家娘亲的伤口红肿狰狞,且已有溃烂之势,若要去连云宫请医怪来接骨已是来不及,是以,她必须得硬着头皮自己动手接。
因着手法着实不熟练,加之自家娘亲伤势极重,她下手时,纵然心底平静,但指尖却是忍不住隐隐颤抖。
以前在她那现代时空,接骨需得打石膏,而如今条件简陋,别说是石膏,就连普通可以镶入肉里支撑腿骨的东西都无,加之她又手法生疏,是以仅得对腿骨草草接了一下,随即用缝合了皮肉伤口,最后用纱布将腿层层裹成了粽子。
芜影在一旁看得心惊,脸上早已没了血色。
她虽说是连云宫出来的人,见惯了杀伐或是狰狞的伤口,但如今见得云氏这般,却是忍不住心惊。
“小姐,夫人定是被大夫人伤成这样的,可要我也去断了大夫人的腿?”芜影冷沉沉的道。
顾璃月默不作声的站起身来,随手理了理衣上的褶皱,目光朝芜影落去,淡道:“仅是断她腿骨,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