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10-02
玫红色的卧室里烛光摇曳,浮影闪烁,似乎在跳跃着某种彷徨与不安。
薛岩面容安详的平躺在雕花木床上,十指交织,气息均匀。床边守着的是一脸憔悴的漾儿,她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充斥着焦急和无奈。长久的等待无疑是最能消耗人耐心的,她唯有不断的擦拭主子的额头、脸颊和双手,让自己永不停歇才使得心里有一丝丝安慰。可是她的主子始终安静的像个睡美人一般不言不语,面色十分红润,只是任凭呼唤沉睡依然。
珠帘响动,有个健壮的男子走了进来,一身素服,且服饰装扮俱与常人不同。他探了探头轻声说道:“小丫头,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出去吧,有动静我自然会叫你帮忙。”
“这……奴婢只想守着我家郡主,您能不能让奴婢……”漾儿央求着,似乎面前这个男子掌握着生杀大权。
这时柏王爷的声音硬生生的插了进来:“下去!”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透着十足的威严与焦躁。漾儿知道话里的分量,诺诺的退下了,尽管眼里有诸多不舍。
珠帘飘荡着,在光晕里泛着点点星光,如梦如幻。
“锦年……锦年……”呓语声声在这一方卧室徘徊,也萦绕在两个男人的耳边。
梦境迷离,纠结缠绕——连锦年那深邃而迷人的笑容犹如烟花绚烂无比,她用尽了全身力气想要拥住他,可是一个转身他就消失不见了。锦年,你看到我了吗?我是岩儿,我是岩儿,为什么近在咫尺又总是擦肩而过?快看我一眼,看我一眼,不要把视线挪开好吗?我是你的岩儿,我一直在这里……
“咳咳……”不时的咳嗽之声,不乏掩饰之色。柏王爷摸着下颌清了清嗓子说道:“唉,小女这个样子真是让您见笑了。”
“哪里话来,王爷您就别跟我客气了。此毒最容易耗人神思,引致幻想,一般成年男子都难以抵挡,更何况郡主年幼且体质单薄。”那男子一副见惯不惯的神情,说出的话也甚是得体动听,只听得柏王爷频频点头,随即又不安的问道:“那她什么时候能够醒来?都昏睡了一天一夜了。”
“这个还得等等,心急不得。不过请王爷放心,我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既然接了这个差事自然能够药到病除。郡主若有个闪失,王爷尽可以拿我问罪!”
“哎哎哎,言重啦,言重啦,众太医都束手无策,您能接这个摊子我感激还来不及呢,哪里有治罪一说。走,咱们外头坐坐吧。”柏王爷摆摆手,一脸凝重的和那人并肩步出了卧室,其他书友正在看:。
不到一盏茶的工夫,那男子又踏着沉稳的步伐推门而进。他走至床边细细观察了一番,然后迅速的从袖口取出一个光洁的瓷瓶,拔下塞子在她鼻息处停留片刻,少顷便看到薛岩的身子悉悉索索的蠕动起来,眼皮也在微微的颤抖,大有苏醒之势。
那男子一脸平和静静的等待着。果然,薛岩的眼睛缓缓的睁开了。
一张男子的面庞映入她的眼帘,是个中年人,皮肤极黑,眼睛很大,鼻梁高挺——不是锦年,也不是柏王府的人!她的脑子里迷糊着,这人是谁?
啊,想起来了,是克铎,不过好像更黑更壮了,而且整个人都显得沧桑了许多,这才多久不见啊。
看到克铎在对她微笑,她也报以笑容。眼波流转,惊觉自己躺在床上,眼前的罗帐,一旁的桌案,斜对面的梳妆台……
这是哪儿?哦,那天她跟克铎是在小韦庄里相遇的,这里是……不对,眼前的场景明明是灵定园呀。她再次确认了这一片玫红,是灵定园。呀?她什么时候回来的?是韦夫人送她过来的吗?而且还把克铎一起带回来了。
“好些了吧,郡主?”那男子依然笑着。
“克铎,我们回柏王府了是吗?你果然成功了!”她全然回想起来,是克铎喂了她毒药,说这样她就能离开小韦庄了。没想到韦夫人真的中了招,不管是自愿还是被迫,现在她真的给送回来了,她又能见到她的他了,不是吗?想到此她笑的好甜蜜。
那男子也笑的很开怀,轻声回她道:“郡主,您还记得我们之前在哪里待过吗?”
在哪里待过?小韦庄,不是在小韦庄吗?为何多此一问?他自己也不记得了吗?或者是想确认她是不是真的苏醒了没事了?
“你?”她不知就里有些迟疑。
“情况如何?”另一个声音在门口响起,好熟悉,正是柏王爷的声音。
她心里一动,更加确认自己安全了,惊喜的同时转头去寻找那个身影。那男子急急的用身子挡住她的视线,并刻意给她掖了掖被角,同时头也不回的说道:“啊,还睡着呢,请王爷稍安勿躁!”
近在咫尺的声音凭空陌生了许多。
柏王爷“哦”了一声没再有下文。其后也没有听到步履走动的声音,显然他在外厅等着,听那男子如此说话便打消了进来的念头。
她凝神看着他,三分熟悉七分疏离,联想到他刚才的举动和表情她再次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