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尼在厨房忙活了一阵,端上来一碟咸菜,一大碗清澈见底的汤,上面漂着几片菜叶。陆楠坐等着她继续上菜,却见她再端上来的只是三个粗面大窝头。
武绣兰说:“孩子,今天认你做了干女儿,按说应该备点好吃的,可是庵里的粮食确实不多了,就这样的饭食,还不知道能坚持几天。明天,我们两个还要去襄城里边化缘,看看会不会运气好点儿,多要点粮食来。”
“夫人,要我说,咱就再厚着脸皮去求求武家老爷吧,他们牙缝里省点儿,就够咱们主仆二人吃上半年了。”
陆楠看着满面哀愁的武绣兰,问道:“武家?襄城的武家吧?那可是豪富啊,跟他们化缘也是应该的,为啥还要厚着脸皮呢?”
武绣兰扯起一个尴尬的笑容,说:“吃饭吧,填饱肚子是要紧。”
陆楠看了看眼前的清汤寡水,想起自己喝的汤药来,问道:“干娘,那你给我喝的汤药,都是你省吃俭用,挤出银子买来的吧?”
武绣兰捧着一碗汤,假装没听见,小心地吹着热气。
老尼擦擦眼角,说:“夫人为了给小姐买药,把她亲娘留给她的一副手镯都当掉了,那可是她唯一的念想了。”
陆楠喉头哽咽,自己和她素昧平生,她却能为了给自己医治哑疾而倾囊相赠,这武绣兰还真是善良啊。
老尼道:“夫人,要不明天我再去求求后门管事的,让她给武老爷带个信,就说夫人需要他的帮助。”
武绣兰放下饭碗,叹了口气,说:“还是别去碰钉子了,上次不是已经告诉我们不许再登门了吗?何必非去寻晦气呢?还是去别的大户人家碰碰运气吧。”
陆楠不解:“怎么武家会那么小气呢?上次见他们上山朝拜,可是捐了不少香火钱呢。总不至于见死不救,难为你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吧?”
武绣兰说:“唉!如果我们只是不相干的人,也许他们会帮助的,只是……”
老尼接口道:“夫人本就是武家的小姐,血浓于水,别人能见死不救,他们也不应该这样做啊?”
武绣兰无奈地看了看她,说:“他们巴不得我快点儿死掉呢,怎么会愿意帮我这个辱没门楣之人?”
陆楠问:“干娘姓武?”
“嗯,武绣兰。”
“是武家的小姐?”
“嗯,是现任家主武纲的妹妹。哥哥是嫡母所生,嫡母是郡主,我是庶出的,母亲以前在宫里做宫女,父亲是御医,因救国皇帝的命,封了个闲职,现在年岁大了,在家修养。武家的事务,都由哥哥和嫡母做主。”
陆楠深知在这个时代里,嫡庶的分别,那么武绣兰在家不招人待见也是正常的。可是她不能理解武家为何要置武绣兰于不顾,甚至希望她死掉,便道:“好歹也是一家人,他们为什么不肯接济您呢?如果您因此而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岂不被别人笑话?”
“我活着,他们才会被人笑话,我死了,他们就清净了。”
“我不明白。”
武绣兰笑了:“不明白也正常,有些事不是你这个年纪能看懂的。早点吃完饭,你还得赶天黑回山上呢。”
陆楠带着一肚子疑问,但是人家不想说,她也没办法,其他书友正在看:。草草吃了几口窝头,喝了一碗汤,便放下筷子告辞了。
陆楠施展轻功回到门派时已经三更了,悄悄潜回住处,很快进入梦乡。
第二天一早,大家都起床准备练功了。春兰洗漱回来,见陆楠还睡得喷香呢,大喊一声:“哑妹!快起床!你昨天怎么回来那么晚啊?水岳庵有什么事么?快起来!”说着过来掀她的被子。
陆楠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说道:“你让人家再睡一会儿嘛!”
“咣当!”春兰手里的木盆掉在了地上。这一声吓得陆楠立刻起身,瞪大眼睛看着一脸呆像的春兰:“你想吓死人啊?”
春兰缓过神来,说道:“哑妹!你会说话啦!是你想吓死人吧?你怎么会说话了呢?”过来搬着陆楠的脸左看右看,似乎她的脸上有她会说话的玄机一样。
陆楠推开她的手,说:“别看了,一会耽误了练功,胖师傅该扣我工钱了。”
“哑妹!不!不应该再叫你哑妹了,你大名叫什么来着?总也不叫都忘记了,让我想想。”春兰一副搜刮记忆的表情。
“陆楠。”陆楠懒洋洋地答着,下床穿鞋。
“对!是这个名字,陆楠。哈哈,你竟然会说话了,一会儿出去跟他们吼两嗓子,还不得把柳芽吓尿裤子啊?”
“春兰,快帮我把被子叠起来,我得洗漱去了。”陆楠拿起毛巾和木盆出去了。
春兰还没从惊喜中醒过来呢,根本没听见陆楠的话,自语道:“哑妹不哑了!她怎么这么多惊喜啊,突然之间会写字,突然之间又会说话了。诶~你还没告诉我你为啥会说话的哪!”说着追出门去了。
春兰追着陆楠的屁股后头问她为啥会说话了,把二营的影卫们都给吸引过来了。陆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