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认识这两位,我来武馆是拜会旧友的。”
小木急忙叫道:“秦大哥,你……你怎么?”
那黑汉子掰开小木右手,冷笑道:“哼哼,拜会旧友?这武官大宅外面都是围观的百姓,大门从未被人开启。众多百姓只是看到了门缝中流出大量血迹才报的官。你是如何进来的?若是刚刚进来的,恐怕不是走的正门吧。若是早早已在宅中,又怎么别人都死了,你却活着?还想说你不是凶手么?”
秦律早已料到这黑汉子会说这番话,无奈束手就擒。沈扬文便在这时喊道:“我们两人也不认识他。三弟你定是看走眼了。”随即转身对知府行礼,说道:“知府大人,如今已带您进来了解了情况。您若有需要,让人去鸿儒客栈传唤我即可。”
小木此时完全摸不清头绪,又不知该如何开头,心中更是埋怨极了沈扬文,想不明白他为何会说出不认识秦律的这番话。
那黑汉子拦了二人去路,冷笑道:“两位少年,真不认识这人么?”沈扬文应道:“正是,我们与他素未谋面。”黑汉子道:“既然如此,那你们便随我们一同回衙门,我们今日便审一审这凶手如何?他若真是秦律,往日的罪责加起来,恐怕难逃死罪。咱们一共看看天下第一神偷吃酷刑不好么?”
沈扬文、小木心中都是咯噔一下。沈扬文深喘一口气,镇定道:“他若真是秦律,便是圣上下令捉拿的钦犯。如今捉到了他,还不得先写个折子报给皇上么?”突然又想到顺义武馆的来历,续道:“况且,这顺义武馆乃是成祖皇帝下令开办的。如今这武馆馆主白泽升全家被杀,乃是旷古烁今的大案,难道就凭着大人一句话,说开审就开审么?”
这黑汉子明显小瞧了沈扬文,如今听了这话,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作答,便放他出了大宅。转头对知府道:“先将秦律收押,待我禀明皇上,再作论处!”
他是谁?为何会说这番话?对知府的言语中也尽是命令的口气。
原来这人正是那梁芳一党中极为重要的人物,梁芳的心腹之人——李孜省。这李孜省乃是正四品左通政,任职于通政司,而通政司是一个下传帝命,上奏民意、军情、灾情的部门。
知府与李孜省同为正四品。可在梁芳面前,李孜省乃是左膀右臂,缺不得的。便是三品、二品的高官,若要巴结梁芳,都得从李孜省处入手。所以梁芳一党其他官员对他是客气极了。
而李孜省为维护梁芳,也是煞费苦心。经常帝命不传,民意不奏。导致皇帝言路堵塞。可即便是不堵塞,放在成化晚年,宪宗朱见深也未必肯去专心管理天下。
且说沈扬文拉着小木离开大宅,小木埋怨道:“二哥,你……你怎么可以说不认识秦大哥呢!姐姐和哥哥还在外面等着呢,我们要怎么交代!”
沈扬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道:“我们先回客栈,三弟你要信我。若我方才说错了半句话,我俩今日便见不到你哥哥姐姐了。”
二人找到中村依氏与中村信之,一同回到鸿儒客栈。直到进了小木的房间,沈扬文才开口道:“若我猜的不错,那个黑脸大汉应该是个朝中官员。而且绝对是梁芳一党。”
小木哼道:“那也不必怕他啊。大宅中就三名锦衣卫与了了几名捕快,动起手来,我们才不会吃亏呢!”沈扬文道:“那这是京城,锦衣卫所就在永安门外,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所来的锦衣卫足以将整个武馆大宅围将起来!”小木道:“那你就说不认识秦大哥么?”沈扬文道:“三弟,你不想想。那宅子里的锦衣卫说凶手是秦大哥,而我们又是他的同伴,他们安给我们一个包庇钦犯的罪名一点也不多!”小木叹道:“哎,我倒是也有点这方面的顾虑。可……义字当头嘛。其实那黑汉子也忒无耻了,他明明在大宅外面看到了秦大哥和我们在一起,可又反口咬定他是杀人凶手。”
中村信之听了他们兄弟二人的谈话,已大概了解了过程。而中村依氏则一直擦拭着自己的佩刀。
沈扬文道:“这便是那个大汉的过人之处。若我猜的不错,他早在宅外就已认出了秦大哥,他看到秦大哥离我们而去,认准了他是进了大宅。
“其实杀白泽升全家的应是那帮锦衣卫才对!他们大部分人已走了,只剩下三个人。那必然是在找什么东西,又或者在看宅中还有没有活口。
“我们方才要承认了认识秦大哥,或许能当即为他洗清杀人凶手的罪名。可钦犯二字却不容忽视啊。若我们被抓了,谁去救他呢?”
小木低头思虑一阵,叹道:“对不起,二哥。我……我,那我们该如何营救?”沈扬文道:“我觉得在朝廷中能与梁芳对抗的,也只有太子了。若要为秦大哥洗清冤屈,同时抹掉钦犯的恶名,还需找太子帮忙。”
小木道:“可太子岂是咱们想见就见的?如今需要知道秦大哥进了大宅后查到了什么才行。”沈扬文道:“莫慌,我方才隐约瞧见秦大哥在向我使眼色,似乎是指他背的那人。看来我们要回趟顺义武馆才能查到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