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所有人自此议论纷纷,有人说是白家被人寻仇,杀害了他们一家,其他弟子吓跑了。又有人说武馆树大招风,这代馆主白泽升武艺平平,镇不住绿林中人,被其将武馆洗劫。
正在中村三兄妹与秦律、沈扬文竖起耳朵听线索时,人群中又传出来一个声音。三人纷纷循声望去,乃是一个衣衫华贵,四十几岁的黝黑中年男人,那人捋髯笑道:“这白家胆敢与梁总管作对,这样的下场是迟早的!倒是比我估计的还晚了些时日。”
在场五人与白泽升既不相识,也没有远亲,但听了这番话,都怒火中烧。
小木本就是个性情中人,他知道梁芳恶贯满盈,自己若有能力,早已去刺杀他了。听这黝黑汉子称梁芳为“梁总管”,还说白家是咎由自取,小木登时站直了身板,指他骂道:“黑炭,你说什么混话!”
汉子冷笑道:“哟,这居然还有不怕死的!我说了混话你又能将我怎的?梁总管权势遮天,即便是当今太子爷也得忌惮他几分。白家胆敢与梁总管作对,早就该死了!”
小木正欲发作,双拳紧握,提起内力,要教训一下这黑汉子。可正在此时,秦律将他按住,低声道:“小木,莫急,等人散了再说。还有事问他,需得看看白家究竟怎么了!”
小木微微点头,沈扬文却上前扬声道:“各位乡亲,这摊血迹顺着武馆大门流出。血还未干,证明出事不久。如今咱们在场所有人都没有踏入大门一步,请诸位保护好现场。这黑大汉明显是个知情人,请各位将他记住,好等顺天府尹来了,找他问话。”
这话说完,已散去了小部分人。那些人听得此事与梁芳有关,恐惹火烧身,便吓得忙忙退去。沈扬文看到此景,不禁摇头暗忖道:“哎,世态炎凉。天子脚下发生血案,围观百姓却不帮忙。”
秦律则凑上前来,低声道:“沈少爷,这大门内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谁都不知道。不如我先进去看看?”
沈扬文笑道:“秦大哥,你是老江湖了,怎还问起我来?”秦律道:“与你知会一声,省的这黑脸大汉跑了。一会我不在,你千万看紧了他,我们还得问明情况呢。”说罢,转身而去。
且说秦律来到武馆大宅的侧面围墙处,展了轻功跃上墙头,只瞧见院中没有一丝生气,心中也隐隐起了些许不安。
秦律纵身跳下,顺着墙边一路搜索,一直找到了武馆正厅处。
到了正厅,却被眼前场景着实惊吓了一番。正厅之中,横七竖八的躺着十几具尸首。武馆的横匾也早已被人砸烂。
若知道,这顺义武馆的匾额乃是成祖朱棣亲笔所提。皇帝的御宝是何等的珍贵,可竟有人将匾砸了!
秦律刚待深入调查,只听得身侧传来阵阵人影晃动的声音。秦律回头一瞧,并未见人,可倏然之间,已有破风之声响起,不远处飞来了几枚银针!
秦律翻身一滚,避开暗器。又随手在地上抄起一柄铁剑防身,横在胸前,沉声道:“在下秦律。不知是哪位朋友,何不现身一见!”
话犹未落,又是“唰唰唰”三声轻响,又是三枚银针袭来!
秦律照旧避过,心中暗忖:“我已报上了名号,这人还不现身,想必来者不善。可这整个宅子里已没了活人,这人是谁?会是凶手么?他身法极好,我竟连他的衣带也瞧不见。”
正在秦律心中忐忑时,听到了大厅众多尸首中传来“嘤嘤”呻吟之声。秦律连忙四下查看,终于在断匾一侧找到了声源。
那人满脸血垢,身中数刀,断断续续道:“秦……秦律。”秦律将他抱起,问道:“是谁干的!?锦衣卫么?”
那人强忍着剧痛点点头,牙缝中又挤出一句:“让太子……子,小心应付。疯狗难杀!”说罢这话,再度昏迷过去,秦律探了一探他的鼻息,觉得还有气,便想将他救出这人间地狱。
可就在此时,大门那侧传来阵阵脚步声。秦律暗忖:“不妙,定是知府来了。若被瞧见,就百口莫辩了!可眼前这人气息微弱,不知能撑到几时,要是来人不知他还活着,将他当成尸首处理了,我会自责一生的。”
脚步越来越近,秦律也不顾自己的安危,将这人背起便往后院走。可刚出侧门,迎上前来的却是三名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
秦律被堵在中间,背着一名重伤之人,又不便施展轻功。他微一回头,只见沈扬文、小木已带着知府与捕快走来了。
还不等沈扬文开口唤一声“秦大哥”。方才那黝黑的汉子便说了:“怎么大宅中还有活人,他是凶手么?”这前半句说的是秦律,而后半句,却是问的他面前的三名锦衣卫了。
那锦衣卫相觑一眼,中间一人道:“正是,这人便是杀害白泽升全家的凶手。若我没有看错,他正是朝廷要犯,秦律!”
小木听罢大怒,一把拉扯住那黑汉子胸前的衣襟,骂道:“岂有此理!你这厮好是无理,你方才明明在大宅外侧看到了他和我们在一起,如今怎说他是凶手!?”
沈扬文与秦律听了同样一惊,秦律连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