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的西城门前,只有两三个凡人在排队,段未白青鹭他们乖乖走到队伍最后面。
今日进城比前些日子麻烦了许多。
城门守卫逐一问询起,进城人姓甚名谁等内容。
很快便轮到了段未白,在守卫的问询声中,他摇动手中折扇,不急不缓的拱拱手,“在下无渡,为一介散修,以四海为家。”
排在后面的青鹭愣神。
不过很快就明白了他的用意,外出行走,用自己的身份难免束手束脚,确实不如用旁人的恣意,轮到她时。
青鹭抚摸着怀中大狸奴油光水滑的毛发,微微一笑,“在下辛夷。”
逐一盘问了所有进城的人。
守卫揉揉酸涩脖颈,望着再次变得空荡荡的城门前,他们伸个懒腰窃窃私语起:
“这段未白究竟是男是女?”
“听名字不像是个小女郎。”
“明显是位郎君,据说城主和城主夫人被大公子气到大发雷霆。”
“没想到大公子癖好如此独特。”
“如此大张旗鼓,在城内贴满寻找他的告示,大概这就是所谓的真爱吧。”
“不知这位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将大公子如此聪明绝世的人物,迷得神魂颠倒,忤逆城主和城主夫人。”
“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
“爱|欲就像是裹了糖的毒药,沾上后,就变得都不像自己了。”
“噤声,三公子的车队回来了。”
城门守卫们的私语声戛然而止。
笔直大道的尽头,朦朦胧胧的山雾中,护卫南凝天的车队姗姗来迟。
与此同时。
灯烛辉煌的城池内。
大批民众围在一堵高墙前,指指点点,交头接耳。
人群外围的段未白一行人,踮起脚,隔着一颗颗或高或矮的脑袋,目不转睛望向里面墙壁上贴着的告示。
喜庆的大红作底,耀眼的金墨为字。
字迹如龙蛇飞动,在告示上书写下一首热烈的情诗。
段未白直勾勾望向情诗开头那句:
“致吾妻段氏未白。”
片刻。
他黑沉着一张脸,目光下移望向情诗结尾:
“——你的夫君,南凝钧留。”
一目十行看完整首情诗,青鹭和怀中的胖狸奴,都是眼睛瞪得像铜铃,不由自主的张大了嘴巴,一副“卧槽,有大瓜”的吃瓜猹神情。
主宠两个鬼鬼祟祟看向段未白。
青鹭:“这莫非就是无尘说的事?”
胖狸奴:“喵喵?”
段未白:“……”
青鹭:“二师兄,你何时认识的城主家的大公子?怎么都没听你提起过。”
胖狸奴:“喵喵喵?”
段未白:“……”
青鹭:“我听说,这位大公子可是化神修为,二师兄魅力确实不同凡响,竟然能够俘获这位的芳心。”
胖狸奴:“喵喵嗷!”
“……闭嘴。”
听着在耳边喋喋不休的一主一宠。
段未白不耐烦的低声斥责句,抬眸看着那首情诗中随处可见的“白白”,“未白”、“爱妻白白”之类的字眼。
他心里就是一梗。
彻底绷不住了,抬手遮掩住辣得眼睛生疼的双眸,拂袖离开。
然几乎每隔几步,墙上就贴有一张红底金字的告示,避无可避,段未白看得太阳穴直抽抽,索性低垂下眼帘只盯着脚下。
行走在热闹喧哗,人来人往的长街上。
感知到周围魔修投来的,若有若无的复杂目光,段未白感觉别扭极了,低声解释句:“上面要找的人不是我!”
“本君更不认识什么南凝钧!!”
话音未落。
他就瞥见一双套着黄褐罗汉鞋的脚,挡在跟前,顺着色彩寡淡的素色僧袍上移,一张若菩萨低垂的圣洁面庞。
在明明灭灭的灯火中,慈悲一笑。
“阿弥陀佛。”
听到这声佛号,段未白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
下一秒,就见对面无尘双手合十,狗里狗气的超大声道:“段氏未白兄,许久不见,近日可好?”
耳中捕捉到关键词“段氏未白”四字。
喧哗闹哄的长街上登时一静,游逛的、叫卖的、玩闹的、打架斗殴的……只要是长腿活着的,全都循声直勾勾望向段氏未白。
那位城主府公子要八抬大轿,娶进门的祸水!
感知到周围如狼似虎的灼热目光,段未白一边在心里骂骂咧咧,一边双手合十行了佛礼,“阿弥陀佛,大师认错人了。”
“贫僧法号无渡,也算是半个和尚。”
为显示自己这番话的可信度。
他摘下了假发套,露出光溜溜的大脑袋。
无尘突然来这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