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老爷,库银无钱,各房有钱肯定不愿意吐出,除此之外,还有一处为贾府攒了近百年的钱……”
“第三处,在何处?”
周居正赫然一震,目光灼热。治大国如烹小鲜,某种程度,贾府就是个微缩版的小朝廷。
“今个,也算学生先在顺天府备个案!”
贾蓉端起茶慢慢的抿了一口,见周居正嘴角不耐烦地抽搐,贾蓉粲然一笑道,“将贾府吃空的,除了纨绔膏粱,还有就是蛀虫。
赖氏为宁荣二府管家近百年,贪得无厌,置办宅子良田无数,都乃贪污所得。他们吞进去多少,我就让他们连本带利吐出来多少。
将这些个蛀虫连根带脓彻底拔出,腾出位置,之后将为宁国府注入新鲜血液。”
周居正幽邃的目光顿时烛火般明亮,兴致勃勃道:“据闻,那赖嬷嬷根深蒂固,与贾母关系极好,你一个小小的晚辈动得了?”
“现在的贾府是非常时期,说不得便高楼塌了!覆巢之下岂有完卵?低调查证,高调抓捕,做成铁案。老太太知晓之后,已然盖棺定论……”
贾蓉云淡风轻继续道,“关键,先把赖氏所有的罪状暗中调查个底朝天,然后将所有的证据提交顺天府,做成铁案。老太太即便知晓,说不得会对这些个敲骨吸髓的奴才恨之入骨!”
“好!我就说蓉哥儿是个好样的!”周居正眉毛一挑,“要不要我出几个账房,帮你去查账?”
“查账?那倒不用,而且凭账本,估计也查不出端倪,顶多对低价高采质疑!”
看着周居正愕然的神情,贾蓉悠然道,“我把赖氏置办的宅子、田地、细软查个水落石出,一个奴才,巨额财产来源不明,万千倍高于月银,钱从何来?查这些,不是顺天府的强项吗?”
“哈哈哈,有罪推定,说不出钱从何来,便是贪污。”
周居正开心大笑,随之感慨道,“少年可畏,一箭双雕,既解决了银子之困,又清除了府中的巨贪蠹虫,甚至为贾府消肿还降低了府中的负累。”
……
“今个来,还有一事。求大老爷将倪二放了!”贾蓉道。
“缘何?”周居正上下审视着贾蓉,“我看你并非良善之辈啊?!”
“噗……”
贾蓉差点把茶喷出来,“去把赖大置办的产业,查个底朝天,倪二最合适。
正所谓恶人还需恶人磨,地痞无赖的触角甚至不亚于锦衣卫。”
前世,围绕在贾蓉身边绝非都是肝胆忠勇,而是来自各个国家,五湖四海,什么样的人没有?
一条心的核心班底只有几个人。
通常,成一件大事,也只需要几个同心协力的核心骨干,其余之人,皆为见风使舵,摇旗呐喊,浑水摸鱼之人。
能够有些许侠义肝胆便不错了。
“你真是思路清奇,什么人都敢用,细细思量却有几分道理。”周居正道,“既然苦主不追究,完善个手续便可将他放了!”
“哦,对了。我那个烧烤摊利头不错,一个摊子可月入小百两银子。”
贾蓉笑嘻嘻继续道,“连天子都有三门穷亲戚,如果大老爷家里也有清闲的族人,授人鱼不如授人渔,只要不嫌小商卑贱,我可以给出几个名额?!”
“嘶……”周居正倒吸一口凉气,意味深长的看着贾蓉,沉吟间也不说话。
“得,看得我心里发毛,不会当我是行贿吧?!”贾蓉摆手道,“其实我是无欲则刚,当我没说……”
巴结当官的,并非只有行贿送礼,阿谀奉承,如果能帮助家里解决一些实际问题,比如帮助领导接送孩子上学,瞬间便成了自己人。
“蓉哥儿有心了!”周居正沉吟道,“待我问问刘管家,若有需要,便让他寻你。我以长者身份再告诉你四个字,‘近忠远北’,好自为之吧?!”
“近忠远北?”贾蓉愕然。
“你慢慢想……”周居正随即起身,对陈师爷道,“你陪贾蓉去羁押所提取倪二。”说完便匆匆离去。
有陈师爷的陪同,很快在狱中见到倪二,果真是醉金刚,也不知在哪儿寻得酒,居然满身酒气,看见贾蓉到来,一脸不善和凶唳。
“你个球攮,还真给你脸了,给老子甩脸子?不是你妻女求我,你以为我会来看你?”贾蓉顿时又气又怒。
“是她们求你?”倪二顿时脸色大变,“她们可遇见难事了?”
“宁荣街又不是你一个老大!你进来了,她们不趁机对付你妻女?!”
“你是来救我出去的?算你有眼力!咱们扯平……”
“pia……”
贾蓉上前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这,尼玛,也太暴烈了吧?!师爷差点惊掉了下巴。
“你算个叽霸什么玩意?!”贾蓉甩着手腕一脸蔑视,“就是个街头瘪三小混混,老子怕你报复?……你不服?”
随即看向狱卒,“把他的镣铐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