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刚才那位是……”
娄昭君已经离去,杨忠看到衣衫整齐,只是肩膀上有些湿痕的刘益守,忍不住开口问道。
他原以为这两人在军帐内会干柴烈火的来一发,没想到不多久娄昭君就飘然而去,如同鬼魅一般。
“那是贺六浑的夫人娄昭君。”
刘益守不以为意的说道,看着营地内的灯火出神。
“哦,那还好,贺六浑的夫人而已……”
杨忠松了口气,说着说着就感觉不对劲,贺六浑这个名字怎么听着如此耳熟?
“主公,贺六浑不就是……高欢?”
杨忠大惊,万万没想到,高欢的老婆居然深夜来白马渡找刘益守私会。这个瓜实在是太大了,他得把阳休之叫来一起吃才行。
估计他们吃瓜要吃到饱!
“对,就是邺城那位高欢。”
刘益守轻叹一声说道,内心虽然有种想吐槽的欲望,又不愿意把当年那段风流债到处宣扬。
看到杨忠一副探寻的模样,刘益守将他拉到一个僻静的角落里,沉声问道:“娄昭君前来,是希望我能带兵帮高欢解除困境。当然,她想献身于我,不过我拒绝了。
你觉得娄昭君说的事情,能不能办?”
这还需要问么?当然是不能……好像似乎也可以呀!
杨忠恍然大悟,搞明白为什么刘益守要找自己商议了。娄昭君的姿态虽然很低,但这件事,对双方来说,却又都是有利可图的。
此番高欢元气大伤,如果不救,贺拔岳势必要统一北方。趁着这个机会,或许梁国还可以捞点好处,在高欢势力的尸体上撕下一块肉享用。
然而当贺拔岳整合了河北的力量以后,势必要收复失地,将梁国的势力赶回到两淮,甚至一鼓作气打到长江边也未可知。
这对于野心勃勃的刘益守来说,显然是相当不利的!
刘益守对北方的战略,一直都是在平衡中削弱各方,在削弱后重新平衡!
打个比方,假如说村子里相邻的两户人家,一家人天天吃肉,一家人只能天天吃粮。那么刘益守作为外来干涉力量,就会打压吃肉的那一家,让他家也跟隔壁一样只能吃粮!
这样就达成了新平衡。
如果将来这一家因为刘益守的打击,连粮食都吃不上,只能喝粥了,那么刘益守则会出手对付另外那一家天天吃粮的,让他们也变得每天都喝粥。这样就保持了平衡。
现在高欢因为各种打击变弱了,贺拔岳变成了强者,那么刘益守当然不介意帮高欢一把,让贺拔岳也弱下去!
这便是娄昭君此行达成目的的根基所在,没有这个基础,无论娄昭君怎么哀求或者勾引,刘益守都不会有半点动摇妥协。
杨忠显然也是想明白了这个道理。
“主公是想,我们收回白马渡的兵力,让高欢没有后顾之忧,可以集中兵力用兵。另外一方面,我们会进入虎牢关,在洛阳的东面闹一闹,吸引贺拔岳的注意,让他无法全力对付高欢。
主公是这样打算的么?”
杨忠低声问道。
“大体上是这样,但其中还有一些细节的问题要推敲推敲。
如果我们入局太早,提前把贺拔岳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了,那样反而会造成不必要的损失。同样的道理,入局太早,高欢的后劲还很足,就算我们打赢贺拔岳,高欢又会不会趁着我们人困马乏,杀过黄河,一路追砍呢?”
刘益守微笑问道。
杨忠叹气道:“显然是这样,如此救援,乃是兵家之大忌。”
“但是我们入局太晚,高欢的主要力量都已经被消灭。那时候河北的人心思变,都被贺拔岳收入囊中。他若是调转矛头来对付我们,只怕我们很难撼动他的优势。
所以说,入局不能太早,亦是不能太晚。得等到高欢和贺拔岳打算孤注一掷,甚至已经开始动手的时候,我们再从背后给贺拔岳关键一刀。
捅了这一刀后,我们就可以从从容容的撤走,北伐的任务彻底完成,回建康论功行赏。”
刘益守侃侃而谈,这些想法一听就不像是临时想出来的,恐怕已经深思熟虑很久了。
“主公,您该不会在这次北伐前,就想到这么远吧?”
杨忠有些难以置信的询问道。
“哈哈哈哈,那怎么可能。是娄昭君问起来,我才有类似想法的。”
刘益守随口打哈哈说道,但他的解释显然无法打消杨忠的疑虑,后者反而更是觉得刘益守老谋深算,很早就已经有了准备。
“既然娄昭君都来了,也不要不给她面子嘛。今夜我们就拔营起寨回荥阳修整吧,这一趟你们也辛苦劳累了。”
刘益守伸了个懒腰说道。
杨忠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他们这北伐的功绩,只在于阳休之的北伐纪要上面,其他的都是拉出去游山玩水,或者叫耀武扬威震慑敌人也可以,哪门子的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