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高王不想砍你羽翼,所以如赵彦深之辈,都未曾打压。但高王也不希望你行事太高调张扬。
或许你并无争夺世子之位的念头,但外人或许不会这样去看。
高王认为,霸府里只有一个世子,也只需要一个世子。这个道理二公子机敏过人,应该是明白的。”
孙腾含而不露的暗示道。
高洋明白了,但他不甘心!
“为什么是兰京?如果父亲要敲打我,什么手段都可以的,哪怕霸府内少给我送一顿饭,我都明白父亲是什么意思。”
高洋并不是那么好湖弄,他提出了一个让孙腾无法狡辩的问题:打压就打压,关兰京什么事?
这件事孙腾也感觉很恶心,但他是吃高欢的饭,很多事情,他是没法拒绝的,特别是这样带有公事性质的私密事,他更是没法拒绝。
毕竟,高欢又没有说让孙腾把他老婆送霸府里来,不过是给高洋传个话,然后把兰京送到高澄那里。
这样的事情,作为一个打工仔,怎么能说“不”呢?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不外如是了。
“问题还是出在世子身上。世子有心结,意难平。只要是和刘益守有关的事情,他都会很执着于此。”
孙腾叹了口气说道。
高洋沉默了。
他已经懂了高欢的意思。
兰京不仅仅是一个奴仆,更是高欢敲打他的工具,这是在明确无误的告诉他:世子的位置,你不要去想!
其实反过来看,高澄又何尝不是高欢的一枚棋子呢?
高欢现在对高澄是这样一个态度,但将来对高澄的态度还会一样么?很有可能,但也不是铁板钉钉的。
高洋不说话,孙腾也不说话,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很久之后,高洋这才对孙腾深深一拜说道:“孙先生把兰京领走吧。”
“二公子深明大义。”
孙腾澹然的称赞了一句,高洋听不出到底是称赞还是讥讽,他只能微微点头。
二人出了书房门来到院子,就看到兰京默默站在离书房不远的地方,低着头不说话。
“跟着孙先生走吧。以后你就不是我的苍头了。”
来到兰京面前,高洋用力的拍了拍对方的胳膊说道,随即转身走入书房,不愿意亲眼看着兰京被带走。
看到高洋都这么说了,兰京已经有心理预期,倒也并不感觉难过。这年头杀俘虏很正常,能多活几日,已经是赚来的了。
果然,孙腾走到兰京身边,看着他冷冷说道:“与你一同被俘之人,都会被斩首祭旗。你的命运也本该如此,能得活命已经是幸运,不要怨天尤人。”
“我明白了。”
兰京微微点头说道。
“明白就好,走吧。”
孙腾带着兰京出了院门,又出了霸府,拐弯抹角的来到高澄的住处。没错,高澄平日里幺蛾子比较多,经常有元氏的已婚妇人被带到这里过夜。
高欢一直对高澄的眼睛被射瞎心有愧疚,于是对这些破烂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高欢虽然不介意,娄昭君却很介意。儿子经常把不三不四的女人带回家,母亲当然会很不爽!
所以高澄干脆就长期在外面的小院里居住,就等着开府建衙了!就连自己府邸的位置,高澄都想好了,就是高乾在邺城的宅邸。高澄知道高乾迟早会被高欢以各种名义收拾的,他就等那一天了!
孙腾带兰京来到高澄居住的院落,才到门外,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阵的靡靡之音。老色铍孙腾自然知道高澄现在在做什么。
他对高澄的亲卫说道:“兰京交给你们了。”
说完将兰京留在原地,转身便走。高澄现在正在女人身上,孙腾进院子有什么意思呢?难道还去卧房观摩高澄怎么房事的?
离开了高澄的住处,孙腾心中暗暗揣度:以前高欢几个儿子如何还不太好说,但自从世子高澄一目失明后,自身状态与二公子的状态相距甚远。
此消彼长之下,这世子之位,可还坐得安稳么?
高澄一直认为他铁板钉钉是世子,将来必定能继位,说明白点就是当皇帝。可是事情真能如他所愿么?
孙腾心中有种预感,只怕这次高欢真看走了眼。
……
八年前初见李元忠的时候,这位中年大叔红光满面,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看上去豪爽得很,身上没有多少世家子弟的做派,倒是跟六镇那边的人类似。
可如今见面再仔细观察,当年李元忠身上的精气神,早已消散不见,被岁月抹平了棱角。
刘益守不禁想起一句话来:
便利店里好吃的面包断货,常年不断的加班早起,无能上司的揽功诿过与任性,老板的抠门刻薄,林林总总的遭遇。不会让你痛彻心扉,却能让你变得麻木不仁。
被这些小麻烦日日夜夜的毒打,才造就了成年人独有的成熟。
而成年人所拥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