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了,他们就会失去刚刚好转的生活,甚至比从前还不如。
由此可见,倘若邢杲真的爱民如子,到青徐之后善待这里的人,那么,哪怕我把武原河挖断了,也为难不了他。
他前期作孽,现在只是连本带利的还了回去,并不是老天不帮他。”
其实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刘益守没有说,也不知道要怎么说。
邢杲世家大户出身,天资聪慧,自命不凡。这样的人,一直都是把底层的民众当草芥一样,如同煮豆燃豆萁一样。
敌人那边的草民是豆,自己手下的丘八就是豆萁,对他而言,没什么区别,都是数字而已。是活是死,都没有自己的千秋大业重要。
这样的人,眼睛只看得到远方,而看不到脚下。
好比说一个养尊处优的大老爷,他会关心今天鸡蛋几文钱一个么?他会关注周边的山川会不会有泥石流么?他会关注在哪个池塘可以捞到更多的鱼么?
不会的,因为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只有穷人才需要自食其力的上山砍柴,下水摸鱼,而世家大老爷,只需要坐享其成罢了。他们并不需要关注这些东西怎么来的。
所以哪怕济南郡的世家之人投靠邢杲,他们也没法提醒邢杲,巨合城西面那个土坡有点危险,下雨就要崩!因为这些人就是典型的何不食肉糜之辈,只有生活在底层的人才会知道,哪里砍柴有危险,哪里容易山崩,哪条河的哪个地段容易淹死人。
这毕竟跟他们的生活息息相关,早已被印刻在脑子里了,健忘的人早就被环境所淘汰。
“古人常言:肉食者鄙,未能远谋。这句话是有一定道理的。”
刘益守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不相干的,王伟默然点头,揣摩对方此刻说这句话的含义,想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这一战之后,不仅是他,刘益守麾下所有人,对这位主帅的看法都有所改变,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此人有天命加身,前途不可限量。
或可以将其比作斩白蛇后的刘邦,绿昆阳之战后的刘秀。
当年刘秀昆阳之战与王莽新朝对战,就有陨石落敌营之旧事,还被记录到正史里。如今刘益守和邢杲对峙的时候,对方所在的山丘(其实不是山丘,但以讹传讹,真相已经无人关注)崩塌,不战自败。
简直比当年刘秀的事情还夸张!毕竟无人知晓史书记录的真伪,但眼前这位的事迹却是实打实的。
再加上刘益守也姓刘,这很难让人不往某个朝代上面去想。
济南郡那些世家大户的态度,更是180度的大转变,纷纷提出要让家中得力子弟跟随大军一起出动。之前清理“多余田亩”还抠抠搜搜的,一下子又变得极为大方,恨不得把后来侵占的田亩都捐出来!
因为这些人知道,一旦抱住了刘都督的大腿,那么看这一位被老天眷顾的情况,自己的家族飞黄腾达不在话下!
邢杲都这么不明不白的送了人头,你难道能比邢杲还猛?
正当两人快将石桌上的信函全部看完的时候,源士康走进院子,带着赵贵和独孤信二人来了!王伟一看这架势,悄然站到刘益守身后,低着头看地面,就当是没看到他们进院子一样。
“二位将军此来,可是为了山崩的事情?”
刘益守抬起头,看着赵贵问道。
赵贵心虚的偏过头,言不由衷的说道:“确实如此,我们是为了巨合城西面高坡崩塌的事情来见都督的。”
“刀剑无眼,山洪无情。赵将军在巨合城遇到山洪,麾下死伤惨重,我也很是痛心。我已经下令,青徐招募之兵马,优先补充给赵将军,并且规模比之前,还多两千人,赵将军是觉得我这么处理不公平么?”
刘益守带着微笑看着赵贵,后者却是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迫感。赵贵连忙拱手,顾不得擦额头上的冷汗说道:“谢都督,新兵已经入营,正在整训,一切如常。”
“此战独孤将军为首功,你为次等功,莫非是赵将军觉得我这么分配军功不太公平?”
刘益守再问,依旧是语气平静而温和。
他说得不错,赵贵此次来,就是为了争一口气。此战之后,他已经跟独孤信闹翻了。
这一次,损失惨重的是他,独孤信部一个人都没死。
在巨合城死扛好多天的是他,担惊受怕的也是他,最后被水淹的还是他。所有的苦都吃了,人也死了,血也流了,汗也流了,为什么是独孤信部首功?
“都督用兵如神,在下心服口服。山洪非人力所能控制,我部伤亡,也不是都督所愿。
可是,末将此番浴血奋战,于情于理,军中有谁能比?都督为何不让我部为首功?这不是在下为自己争功,而是在为死去的部曲争一口气!”
赵贵言之凿凿的说道。
这么讲其实也没错,只是,战场上,战功多少就是看谁死的人多?
似乎也没这样的道理。
刘益守看了看源士康,对他说道:“当时你在独孤将军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