辈,另谯县曹氏亦有豪杰,某欲亲往观之……此等是龙是虫,皆需亲往近察。”
“嗯……天下英雄,欸……天下英雄,汝可知此等英雄必生累累白骨!”
“如之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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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州南郡宜城北边的岘山,这里山脉绵延百里少有农耕,却也有一座远近闻名的鹿山书院,它的主人便是荆襄庞氏,更准确的说应该是庞德公。
东汉安稳多年人口剧增,特别是北方中原之地,可以说已是拥挤不堪,再加上汉代生产力低下造成生活物资、生产资料短缺导致各种问题频发,许多有条件和见识的士族因为各种原因便开始逐步南迁,而荆州便是最热门的选择之一。
所以这里士族林立,本地士族和外来士族争夺激烈。最后庞、蔡、黄、蒯、马、向、杨、习八大家族脱颖而出,当然声名最旺的便是庞氏了。
后世另一时空刘表单骑初入荆州,结交当地士族后,只派了庞季和蒯越两人,便说得占据襄阳的张虎、陈生等人来降便可见一斑。
庞氏处于荆襄世家之首,除了家族多年的积累和气运,主要还是靠庞德公的经学地位,以及开设这书院多年来教授弟子无数。
但庞德公身为庞氏的家主,却几乎一直呆在书院足不出户,族中琐碎事务也一概不理。
他自己是黄老传承,却不干涉、限制弟子所学内容,对于学术分歧均是就事论事从不武断,也不会时时说教,而是尽量让弟子们自己感悟。
这些当然是因为他的慵懒随性、与世无争的性格使然,可越是不争越是为人称颂,如今可谓名震一时。
和颖川书院不同,庞德公的书院建于山中,竹林溪水、廊桥瀑布、曲径通幽,一切布置都相得益彰恰到好处,并透着一股隐士高人的高雅之风。
此时南方的深秋还是颇为炎热,庞德公正坐在瀑布边的一个竹亭中纳凉,一旁的侍从手中拿着蒲扇有一下没一下的给他轻轻扇着,周围一片安静只剩下水流之声。
“庞公……庞公啊,可让我等好找啊!”突然远处走来几人,打破了周围的环境。
“原来是蔡公与水镜先生来访……”庞德公缓缓睁开半眯的眼,看到二人便安排侍从取来茶具奉茶。
蔡讽,是当代蔡氏家主,也算是声名远播。司马徽,司马氏名士,号水镜先生,早年游学至荆襄。两人都与庞德公交好。
“今岁天下异动、灾乱频生,庞公可有耳闻?”一番寒暄和文采交流后,蔡讽起身示意侍从走远一些便轻声说道。
蔡氏目前介于二流士族与三流士族之间,对于大汉最近的动荡也是比较敏感,在得到一些不知真假的消息后,也是担心今后失了先机,但又无法看清局势,蔡讽便来庞德公处希望得到一些开解。
“何来异动,我怎不知?”庞德公并不以为意,还是慢悠悠的品着茶汤。
“庞公莫要言笑,庞公虽不出门,然天下之事了然于胸,如今……如今鲜卑寇边、山东大水、天狗现世,凡此种种,庞氏身为荆襄之首岂会不知?”
“此事日前我等不是皆有商讨,德珪今日如何又提……”
“然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不提这些了,近日听闻博义染疾,不知可好些了?”庞德公实在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便转问蔡讽小儿的病情。
“欸,犬子自幼体弱,一直未能找到病根,便无从言及彻底治愈,有劳庞公挂怀。博珪不能承习族中武学又颇喜经文,得庞公悉心传授实属难得。”说到小儿子,蔡讽起身严肃的对着庞德公行了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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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蔡讽和司马徽只能无奈的离开,因为今天尽管他们一直暗示甚至明示,一向随和坦诚的庞德公都只是敷衍他的追问,对于荀氏的大动作他们有些本能的不安,但又搞不清他们具体在做什么,而且他还听闻荀爽多次与庞德公有书信往来,便时常借故来找他探听口风,可每次提到此事庞德公都避之不谈……
荀爽信中提到荀氏和那个……所谋之事,虽然觉得难度很大,但其实庞德公是支持的,他也答应给予实际帮助的。
可是就和族中那部分眼光浅薄之辈一样,对于蔡讽和蔡氏,还有司马徽,甚至是其他荆襄士族,庞德公觉得他们从自身利益出发都不可能和他站在同一立场,那么此事便不能告知他们了。
对于大汉当下,其实鲜卑也好、洪灾也罢,庞德公都不觉得是什么太大的事,鲜卑或许麻烦些,但是朝廷这么多年也应有不少积蓄,应该能够应付。
根本的问题反而就出在民间,而且随处可见。
数十年的安稳成就了巨量的新增人口,可国家并没有得到益处,因为这些人口绝大多数都被士族控制了,而且这个过程是极其血腥肮脏的……
当然庞德公也是其中一员,虽然他自己从未做过这种事,可他也不敢保证族中没人做过……这便是他不愿不问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