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兰去了几次乡里,都没有见到马子房的人影,不是说下村去慰问,就是去水库工地,那天更是说他带着人去救火了,真跟个消防队员似的。
她的心里就有些焦灼,整晚上的睡不着,梦见马子房浑身着了火,怎么也扑不灭,她最后伸出双臂,将他抱在了怀里,才算给他扑灭,但自己身上又燃起来了。
惊醒,枕边已经湿漉漉的,小顺问道:“妈妈,你哭什么?”
宁兰心有余悸:“我做了个噩梦,梦见身上着了火。”
小顺忽闪着长长的睫毛:“后来呢?”
宁兰红着脸,捏着儿子的脸蛋:“后来就醒了,睡觉。”
小顺闭上了眼睛,过了五六分钟,再次问道:“妈妈,你不要怕,我来保护你。”
宁兰的眼神湿润起来,将小顺搂在怀里,贴着脸蛋流泪。
小顺捂了不到三分钟,抬头:“妈妈,你想余家舅舅了吧?他好几天没来了。”
宁兰爱怜的捏捏小家伙的鼻头,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小顺问:“你会嫁给余家舅舅吗?”
宁兰叹了口气,淡然道:“不会,他以后不来了。”
前天,老余送了一条猪腿,两只烧鸡,二十斤鸡蛋,和一袋面粉,供娘儿俩过年用。
对于两人的关系,老余始终抱着悲观态度,觉得每一天都是从老神那里偷来的,宁兰总是笑话他不坚定。
她对两人之间的感情深信不疑,对老余有信心,对自己也有信心,她想着,如果老余愿意,就是跟老余这样白头到老,也行。
她没想到,脆弱的其实是自己。当她遇到马子房那一日,裂缝就产生了。
马子房走后,女人的心松动了,她开始惶恐,方知道过去之所以那么坚定,是因为自己只是一只井底之蛙,见过的男人少之又少。
经历过太多的苦难,她觉得老余就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但她只是看了马子房一眼,就有点魂不守舍了,不是贪恋他的长相,而是那种气度,是老余所远远不及。
女人第一次正视了自己同老余的关系。两人的年龄,实在相差太大了。
如果马子房直接给予了她回绝,她就会像一只蜗牛一样,继续缩回了自己的壳里,躲着不出来,偏偏他给了她希望,很大的希望。
第二日,她将与马子房会谈的情况,同老余讲了,老余当即就呆了半天,说:“兰兰,我们的情分只怕到头了呢。”
宁兰心中一惊,问道:“为何这么说?”
老余抽了口烟,淡淡的说:“姓马的对你如此殷勤,肯定是对你有了想法。”
宁兰心虚:“老余,我不是那样的人。”
老余抚摸着她的秀发道:“我知道,但你还不到三十岁,年轻漂亮,不能跟我再继续蹉跎下去。跟了我这几年,就是冲着报恩,也还清了。”
宁兰抽泣起来。
老余道:“不过你记住了,要保持清醒,可以同他上床,但不要奢望感情。能够依靠着他,做一番事业,给小顺个依靠,就得知足了。”
宁兰见老余说得如此理智,觉得心下分外难过,抽抽噎噎道:“你把我看成了什么人?”
老余道:“我把你当亲人,才不愿意继续耽搁你,从明日起,我就不来了,以免耽搁你。你放心,我当初承诺帮助你抚养小顺长大成人,依然算数。”
宁兰纵情的与老余欢愉了一场。
果然,老余说到做到,一好几日都没再来,女人就开始骂老余没良心。
直到那一天,老余突然来到家里,说马子房要在家里摆一桌,庆祝刘大明升官。
女人的心欢喜又紧张,欢喜的是再次见到老余,紧张的是马子房把重要的活动摆在她这里,无疑是看重她的,她小心翼翼的张罗,生怕丢了他的面子。
但是那晚,马子房对赵墨锦的态度,实在让她恼火,深深的醋意淹没了她。如果不是老余及时予以制止,她恐怕会当场失控。
人人高兴,各得其所,只有她这个主人家觉得憋屈。
马子房带着墨锦过圈,虽然也对她说了谢谢,但口气很淡,只是一种礼节性的表示。
宴会结束,宁兰挽留老余,老余道:“兰兰,我那日已经跟你说过,我们不宜再来往了。”
宁兰冷笑:“我现在才明白了,你其实早就厌倦了我,把我介绍给他,就是为了甩包袱,同时可以升官发财,如今,你意图达到了,就想一脚把我踹开了。”
老余苦笑:“你是这样想我的吗?那也挺好。”
说完,扭头就走了。
宁兰哭着鼻子,骂了老余半夜,说他过河拆桥,心里只有那个植物人。
骂完老余,接着骂马子房,说他有眼无珠,是根没有心的木头棒子。那日在河滩的工地上,她都已经表现的够明显了,他居然推开了她。
过了一会儿骂小顺的爹,人面兽心,看着衣冠楚楚,实则畜生不如,始乱终弃,扔给她一个累赘,不闻不问,毁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