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马子房和丁野巡视工地回来,各端了一碗面,到会议室吸溜。
他们两个,言谈举止越来越像,说不上谁同化了谁。总体而言,在思维上,马子房向丁野靠拢,在吃饭上,丁野与马子房趋同。
过去,丁野根本想象不起来,自己会啃着大蒜就面条,得多口味重啊。
马子房说,吃面不吃蒜,营养少一半。于是,丁野就接受了蒜,与其单方面被马子房口中浓烈的蒜味儿伤害,不如互相伤害,来得比较实在。
桌子上还有最后一瓣蒜。
两只手,四根手指同时伸出,抓向这瓣蒜,各捏着一头。
蒜表示很无辜,委屈的说,你们二位先商量下,让我多活一会儿。
“是我先抓到。”马子房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
“蒜是我剥的,而且,我是女生,你应该有点谦让之心。”丁野振振有词,绝不退让半分。
马子房叹口气:“你还知道自己是女生啊,吃这么多蒜,嘴巴比大老爷们还呛人,瞧着脸蛋身材想亲一口,一闻味儿逃之夭夭了。”
丁野伸出舌头,嗅了嗅:“有吗?没有啊!”
马子房趁机用力,将蒜带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嘴里一咬,丁野龇着小白牙,如同愤怒的野兽,想要咬人。马子房从口中掏出一半来,塞进她口中:“一人一半,公平吧?”
丁野呸的一声,将蒜吐到马子房碗中:“臭臭的口水,谁要吃。”
马子房两指一挟,将半瓣蒜放入口中,满足的咀嚼着:“臭臭的口水,我吃。”
丁野认输,吐出的舌尖上,聚集了一小点唾沫。
咣当——
斗鸡张三慌慌张张跑进来:“不好了驴儿,乡里领导来了。”
马子房蹙眉:“乡里领导算个球啊,让你慌张成这样?”
“哈哈,球不请自来,蹭顿饭吃,马主任,马站长,不欢迎吗?”声至人到,矫健的身影出现在会议室门口,身侧,跟着刘大明。
来人不仅个子高,而且长得帅,白皙的脸庞上,竟然顶着一对诱人的双眼皮,这双眼睛,本如果长在某个尤物身上,不知要增添多少风姿。
男人的身材还很好,站姿标准,换套时装就能上T台那种,完全没有乡镇领导的油腻感。
刘大明跟他站在一起,就是山民和一线大都市金领的差距,连眼高于顶的丁野,都不由多看了两眼。
马子房瞥向刘大明,这货也不说介绍下,刘大明的眼睛,正盯着天花板上一只苍蝇,饶有兴味。
男人伸出手来,同马子房握手:“方明轩。”
没有多余的话,不用多余的介绍,三个字足矣。
马子房脸色一变,神态立刻变得恭敬起来:“原来是乡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方明轩哈哈一笑:“恕罪不敢,只要别把我当球踢了就行。”
马子房摸额,满满一手汗。
刘大明在方明轩背后,冲他使个眼色,马子房恍然大悟,赶忙谦让。
“乡长快请坐,还没吃饭吧?张三,赶紧拨拉几个小菜,拿瓶儿酒来。”
方明轩亦不客气,对刘大明道:“老刘,既来之则安之,咱就在这儿蹭马站长一顿。”
刘大明道:“是得好好宰他一顿,我听说,益鹏集团的戴总可是给他弄来不少好东西。我说小马,你不地道呀,当了水利站长,不到乡里拜访领导和主管领导,还得我们就上来,臭架子够硬啊!”
方明轩摆摆手:“哎,小马是县里领导,站长只是挂名,何必认真呢,而且人家放弃了县城的舒适生活,来咱这山沟里搞水利建设,多辛苦呀!”
刘大明嘟囔道:“辛苦个球,你是不知道,他天天小酒喝着,身边大美女陪着,比皇帝还滋润呢。”
马子房大叫冤枉:“刘乡长,别人要说我享受,也就算了,从您口里说出来,这是打击我的工作积极性呀。”
刘大明瞥了眼丁野:“我说错了吗?吃个面条,还得美女在旁添香,你看你腐化成啥了。”
美女心道,一会儿我往你碗里也吐上几口唾沫。
马子房咧嘴笑道:“人家丁总是咱的技术总监,我这是表达对技术人员的尊重呀!”
刘大明眼道:“信你个球!油嘴滑舌,一点都一点也没你老子当年的朴素作风。”
方明轩惊讶道:“原来刘乡长和马站长的父亲认识?”
刘大明脸秃噜下来:“不提他还好,提起来我就来气,我认识,你不是认识吗?马聪就是这小子的爹。”
“喔喔,原来是老马的公子,真是山水有相逢呀!”方明轩感慨的道,“一晃就是好几年,感觉像是梦一样。洪灾的时候,我刚来柳泉半年,也是亲历着呀!”
四下一片沉默,恰好此时,张三带着小星星、刘楷端了四个小菜,还拿了两瓶茅台上来。
马子房眼一眯,死张三,茅台不用掏钱吗?动不动就往外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