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诺。”
林太医开了药膳,便去回禀容晟。将楚安禾问他要的避子药膳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了他。
容晟点头:“就按照她说的做吧,林太医辛苦了,尽快给世子妃调理好身体吧。”
刚说完,就看见广权王带着皮吕走了进来,他锐利看了眼太医,便赶紧行礼离开。
“晟儿,兵马已经偷偷安排进了郊外。”
容晟:“...是么。”
“武王,岑王的兵马到时候,在皇宫外一汇合,本王一定能拿下皇位。说到底,本王还得感谢太后啊,哈哈哈,若不是她说什么太子的存在本就是谋反,把太子杀了。本王哪有那么轻松,真是幸运啊晟儿,我们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皇位。”
终于是走到了这一步,广权王心里痛快极了。他咬着牙,唇角笑的诡谲。
容晟沉默着看着广权王,他身后的的墙上挂着“赤胆忠心”的匾额。他却站在殿中央,肆意妄为的笑。
容晟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恐慌、麻木,他为自己出生在容家感到悲哀。
广权王大叫一声:“好!好!三日后,一定要把那女人从太后的位置上拉下来,哈哈哈。痛快,痛快极了。”
皮吕站在一侧,听着广权王的笑声,觉得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容晟觉得可笑,容家人没一个正常的吧。太后控制儿子,杀孙子,同时在挟制着侄子的命运。她的兄弟广权王,日日算计那个空着的皇位。
她的族人,一个个想让她死,没一个惦念从前她好的那面。
容晟伴随着广权王的笑声,徒然就笑了。他的声音清脆,低沉,还有些绝望。
他笑的悲痛,弯了腰。与广权王笑的后仰,下颌抬的高傲自大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皮吕上去搀扶容晟,被他抬手挡住,他敛下了唇边的笑容,麻木走出殿外。
三日后,容晟与广权王,突然在凌晨天还未亮时,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出了王宫。
楚安禾早晨睡到日上三竿,她桌上有一封容晟留下的信,她没想着去看。
赶紧把殿中的奴才婢女,全部给支了出去,换上早早准备好,婢女的衣服,溜出王宫。
那桌上容晟留的信封,被她抛之脑后。
容晟将太后杀子,杀孙,挟制族人的证据一并交给广权王。重返权利当中的广权王,突然性情大变。
在郊外营地,刚接过宝剑,便迅速的抽剑斩杀了身边的小兵。
皮吕和孔玦,上前一步,挡在容晟身前。可终究没能挡住,小兵脖子上呲出的鲜血,容晟半张脸都被鲜血淋上。
血腥...恶心...
他们都穿着盔甲,身上没有带任何帕子。孔玦怒道:“愣着干什么,快给世子殿下净脸!蠢奴!”
容晟双手挡住他们两人,面前的婢女看到那死去的小兵,吓的手忍不住的抖。
他抬眼,看向因为鲜血而魔疯的广权王。双眼涌动着阴鸷,带着恨。
容晟什么抹了下右侧眼睛上的血液,动作极缓,从鼻子划到耳附。
广权王拿着宝剑,笑的合不拢嘴:“好!好!”
“来人,倒酒!本王要好好喝一杯,晟儿,陪为父喝点。”
“儿臣累了,想先去休息。”
广权王平时都挺尊重容晟的意见的,今天却蛮狠霸道,像多年前起兵造反时一样狂傲:“休息什么,过来喝酒!”
容晟便顶着那一脸的血,鼻尖呼吸都带着血腥味。酒不够辣,他却觉得恶心极了。
小兵的尸首,早已被打发出去。那么浓重的血腥味,便是从他脸上留存的血液上传来的。
他饮下一杯酒,指尖却死死抠着杯盏。刚才那人身体中溅出来的鲜血,还带着温热,不一会便凉了。
那是别人的血液,不是广权王的,他脸上狂傲的笑多年来从没凉下来过。
楚安禾跑出宫外,买了匹马就往遇见俞云杉的那个境域跑,她从回到王宫开始,便一直努力回忆那个路线,画了一遍又一遍。
将一整日的路程,生生缩短成了半日。楚安禾将马拴在上次住店的客栈,就往街上跑。
她一点一点的找,那些看着很像俞云杉的人,全都不是他。
楚安禾跑的有些累了,这里不大,但是她来回跑了三四趟,都没再看到那天擦肩而过最像他的人。
前面有家面馆,她便停在那要了面。刚坐下,倒了杯茶给自己。
就有一个落魄的男子,站在隔壁的馒头摊上,掏出一点钱,买了两个馒头。
“俞云杉!云杉!”楚安禾猛地站起来,脚下步子太大了,伴着长凳,整个人被带倒。
若不是左手还撑在桌上,她这会儿就直接趴在地上了。
面前有一双脚停在她视线中,楚安禾抬起头,俞云杉有些错愕,唤了句:“安禾。”
是俞云杉!是他,只有他知道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