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看伤口,那里已经恢复好了,没有伤,只有他自以为完美的六块腹肌。
就在这昏迷的时间里,他想起来那是谁了。
他一手扶墙慢慢站直身体,感觉了一下,那种揪扯的疼痛感已经消失,弯腰捡起了那把刀,发现刀身上刻了镇鬼符。
看来,他们是把自己当成恶鬼了?
他把刀装进口袋,走上前去拉门,可是门外传来了铁链子的哗啦哗啦声。
他后退几步,再上前,一脚踢在门上。
大门向外洞开,一团灰尘崩起,他抬手在脸前挡了挡,半眯起眼睛来等尘埃落定,脚上传来阵痛。
可是,门外并不是他的房间,而是一条破败不堪的走廊。
他纳闷了一下,重新伸手把门拉合,再用力打开,外面还是那个昏暗的走廊。
艹,这不对呀。
明明拉开门就能回去的呀。
但现在,证明他不是明明,明明失效了。
走廊并不长,两边是废旧的房间,地上全是尘土和垃圾。
相隔很远才有一小块窗子,光从那里透进来照在对面的墙上,像是一个被遗忘的流离之所,灰尘在光束里肆意妄为的旋转跳跃。
他在地上看见被踩成碎尸万段的手机,他从里面捡了自己的电话卡后朝着出口走了。
外面的街道也非常荒凉。
他站在一条马路的中间,两头看不到人烟,城市的剪影轮廓似乎远在天边。
他曾尝试动用法术,可是连脚底下的石头都凭空移动不了。
看来那一刀让他的法力消失了,希望只是暂时的,而不是永久性失能,否则他宁愿去死。
他选择了一个方向就开始前进,虽然他不知道这个方向跟他的小院子离了多远,但至少得先找到有人烟的地方。
炎炎烈日之下,他先是昂首大步的前进。
一个小时后,他垂下了头。
三个小时后,他弯下了腰。
六个小时后,他双手垂在脚面上,脑袋贴着膝盖,后背顶着满天星光一步一拖地走着。
一只青蛙一蹦一跳地超过了他。
他忘了自己失去了法力,向着青蛙抬起掌心,青蛙朝他吐了一下舌头蹦远了。
他随着青蛙的背影向前看去,前边是一片黑暗和那条无尽的马路,抬起的手猝然垂回身体两侧。
他开始怀念曾经拥有法力的日子,越是怀念,越是憎恨那个小老头。
于是他仰天咆哮,怪上天不公。
结果一只拖鞋从天而降,不偏不倚地落在了他的俊脸上。
他仰着头,脸上顶着拖鞋,然后笔直地向后仰倒,砰然一声,溅起了一团尘埃。
很快有人的说话声快速靠近。
一个男的说:“让你别乱扔东西,看看,砸到人了吧?”
一个女人说:“哎哟,你还怪我了?要不是你惹我,我能用拖鞋砸你吗?你为什么要躲?”
随着说话,一男一女就站在了三儿的身边低头看着他。
“他不会死了吧?”男的问。
“死了也不关我的事,是你先躲开的。”女的狡辩。
两人又看了一会儿,男的蹲下身,把拖鞋从三儿的脸上扯了下来。
“哎哟,这小子还挺白净。”女的一见嘴角很快上扬提升到眼角。
“少废话,他还没死,就是晕了,要不要带回去?”男的试了试三儿的鼻息抬头问女的。
“带带,快带回去。”女的拍手,兴奋之情不比捡了大钱包少多少。
男的把三儿背起来往回走了一段,放在了路边停着的驴车上,女的一侧身坐在他旁边低头看着他,男人一甩鞭子,驴车顺着马路往前走,然后拐进了一片农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