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儿翻了个身几乎要睡过去,含糊地说:“什么让人扣下了?你这么大本事,还能让人扣下?”
老白含糊地说:“我,那个,我,拿的是你的身份证,证件让人扣下了。”
三儿吸了吸鼻子说:“扣就扣了,回来再办一个好了。”
这时候,突然一个野蛮的男声撞进了三儿的耳朵,吓了他一激灵:“他欠了我们八万块,快点拿钱来赎人,不然我们对他可不客气!”
三儿长叹一声这才缓缓坐起来揉了揉脸说:“八万?他干啥了?”
“他睡了我们的姑娘,不给钱我们就报警了。”那人还爆了句粗口。
三儿一怔,想了几分钟后才说:“啥?睡你家姑娘?不是吧,没搞错吧?他有那本事吗?那你们报警吧,他特么一个太监,拿啥睡姑娘?”
老白在那个动物贩子那就被切了,三儿一直抱着同情之心,现在听他们竟然用这个来威胁他,让他非常不屑。
对方可能也没想到这一点,三儿似乎听见有人去跟老白对质,但也没听清说的什么,但很快听见老白的惨叫声。
妈的,这老白怎么能凭白让人这么欺负,怎么就不知道跑呢?总不会是觉得把身份证扣下就把他的法力也扣下了吧?这不傻缺吗?按理说,老白的智商是在线的呀。
“我们会把帐号……”那边还在说话,三儿就已经挂断了。
一个光头瘦弱的猥琐男还对着电话喂喂的时候,突然听见大门砰然一声响,扭脸一看,一阵风从门外呼啸而入,一时间不大的房间里飞沙走石。
他不禁后退了几步抬手挡在脸前缩在了桌子后面,小心地往外看,心里还纳闷,这地下室哪来这么大的风?
而伴着大风,一道英姿飒爽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外。
那人穿一身墨色的汉式套装,双手叉腰,半长的头发束在脑后,半歪着脑袋,吊儿郎当的扫视着房里的一切。
“刚才谁说要钱的?”来人冷冷地问了一句,缩在墙角的老白立即叫了一声主人我在这儿。
三儿此刻都觉得有点丢人。
老白穿着一件白T恤一条绿短裤,只是衣服皱的跟卫生纸一样,脏的几乎看不出面料。
一个胖子正坐在他身边的凳子上,手里拿着个皮带好像正在抽他。
“你他妈谁呀?”瘦子从桌后探出脑袋来打量着三儿。
胖子也举着皮带凑了过来。
三儿都懒得跟他们废话,抬了抬手,两个人向后齐齐撞进了墙壁里,像两幅活壁画。
他又看向老白。
“你还想躺会儿?”
老白这才爬了起来拍打身上的土,臊眉搭眼地往他身边走。
“跟你说了多少遍,你为什么不听我的,我说外面坏人多,你不是不听,这下好了吧?吃亏了吧?长教训了吧?”
三儿指着他的额头点一下教训他一句。
老白也就那么低着头不说话,等三儿骂够了,他这才抬头看着三儿的脸突然一笑说:“我知道了。”
话音刚落,三儿就觉得不对。
因为他感觉到自己的腹部一凉。
低头一看,那里正插着一把刀,肚子外只露出了刀柄,而握刀的人正咧嘴直乐,脸上老白的样子慢慢褪去,变成了一张陌生的脸。
“你,谁呀。”三儿捂着肚子后退了几步,诧异地看着眼前的人。
那是个老头,白发白须,头发在头顶挽了个团插着根绿莹莹的发簪。
比他矮一头,尖嘴猴腮,两眼直冒贼光,一笑,露出一嘴大黄牙,是长期抽烟熏出来的,都包了浆了。
“嘿嘿,小老弟,我是谁不重要,你就在这儿休息几个月吧,我知道你有点本事,这点伤要不了你的命,但是能困住你,等我们的事办完了再来放你,别怪别人,所谓树大招风,别以为学了点皮毛就能出来招摇,比你本事大的人多的是呢,长点记性。”
小老头说着在他肩上拍了拍,从口袋里搜走了他的手机。
三儿依着墙坐在了地上,低头看肚子上的刀,这才看见刀把上还裹着一层黄纸。
老头走过去拉下镶在墙里的两个人大步往外走。
“我身份证呢?”他侧头问了一句。
瘦子不屑地从口袋把身份证扔到了他脸上。
他们走了出去,紧紧地锁上了门,十分钟后,地下室空寂一片。
三儿曲起一条腿,手肘支在上面抵着额角。
他在思考。
思考刚才闻着那小老头身上的味道有些熟悉,土腥腥的还带着点臭味。
是什么呢?
他想了一会儿无果,抬手把肚子上的刀往外一拨。
一道黑气从伤口处喷了出来,他只觉得内脏似乎都被抽了出来,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不知道昏迷了多长时间,他再醒来时,还在原地。
他慢慢坐起身,脸上沾的全是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