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卿菀知道,凤息梧有意让更始帝在各路藩王和群臣面前承认自己的罪行,让司凤鸣这个太子名副其实,甚至,直接上位。
所以当最能证明更始帝罪行的蓝皇后和郦妃出现在这儿陆卿菀并不意外。
只是,“太后呢,不会还没找到吧?”
要证明更始帝的罪行,有她足矣。
但想让司凤鸣趁机上位,只有蓝皇后和郦妃怎么能够?
蓝桉谋逆,樊江自供罪状,司凤岐和司凤池其实已经没多少竞争力了。
但他们毕竟是更始帝亲子,蓝皇后或许可以证明司凤池与皇位无缘,但还有个司凤岐。
这人八百个心眼子,虽然不顶什么用,但还挺膈应人的。
真要是置之不理,以后难免再蹦跶出来给他们添乱。
想到雾影送来的情报,陆卿菀想着,这出戏,还是得人齐了才能唱好。
凤息梧闻弦歌而知雅意,“密道的出口在城南别院,司澜已经带人去了,放心,各路藩王到齐后,太后定然也不会缺席。”
话音才落,门口的内侍就唱喏起来,“幽州王到!”
“青州王到!”
两个内侍你一句我一句,比赛似的宣了各路藩王进紫宸宫。
陆卿菀好奇的望过去,除了已经熟识的幽州王,各路藩王陆续进宫。
年长者譬如越州王,已然年近古稀,年轻者,譬如雍州王,看上去竟像是只有十几岁的少年郎。
七位藩王各有特色,只是不同的是,梁州王身边站了一位极其眼熟的妇人。
陆卿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个妇人,对方似乎也看到了她,眼中有明显的惊讶浮现,但转瞬即逝。..
很快,她守护了视线,和各路藩王一起给上首的司凤鸣见礼,“臣等参见太子殿下!”
正式场合,各位的藩王的规矩都寻不出丝毫差错来。
然而,不等司凤鸣说免礼,最为年长的越州王便兀自起了身,直视中间空着的高座,“我等藩王进宫,理应第一时间觐见圣上,敢问太子殿下,圣上呢?”
紫宸宫主位,只属于当朝皇帝。
更始帝即便不在,司凤鸣身为监国太子,也只能坐在主位旁侧低了一个台阶的次位上。
大殿内不少人都是被陆卿菀和凤息梧这对杀神吓到妥协的,如今看到有人为难司凤鸣,便忍不住露出了吃瓜看戏的表情。
谁料往日里在他们看来跟个文弱书生一般,甚至有些懦弱的司凤鸣竟然坐在那里,完全不露怯。
“丞相蓝桉心怀叵测,为图谋逆,长期唆使妖道为圣上服用剧毒之丹药。
圣上毒发昏迷,孤以储君之身份代圣上招待各路藩王,越州王可是有意见?”
越州王长的高高瘦瘦,头发花白,一身王爷专属的蟒袍穿在身上,本应该威风凛凛的,可是陆卿菀看着他却总觉得像是看到了朝堂上那群逼逼赖赖说个没完的言官。
事实上,他也的确话很多,被司凤鸣不软不硬的怼了一句,他只是顿了一下,便道:“圣上龙体抱恙,太后也玉体欠安了吗?
太子虽是储君,可毕竟是晚辈。不请女眷出席接风宴也就罢了,请了皇后和郦妃,却将太后视如无物,这却是何道理?”
此话一出,紫宸宫内吸气声一片。
那些个自以为越州王能给他们找回一些面子的言官更是一脸菜色,差点被越州王气吐血了。
陆卿菀差点没憋住笑出来,掐着凤息梧的胳膊躲在人旁侧好说歹说没有当众失态。
这是哪来的大傻逼,他是来搞笑的吗?
然后就听司凤鸣朗声道:“请皇后和郦妃出席,是因为孤听说梁州王带了自己的王妃来,所以孤让皇后和郦妃出席,以示尊重。
只是太后,孤倒是想请她来,但孤担心,她若是出现,这大殿内半数以上的女眷怕是会拂袖而去。
所以,还是请越州王多多海涵了。”
叛军入城,太后丢下满阳泉宫女眷自己逃命的消息早已经长了翅膀似的飞到了皇宫的各个角落。
想来各路藩王多数是得了消息的,这越州王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然还想拿太后压司凤鸣。
却不成想,直接把话柄递给了司凤鸣。
好不容易找到突破口,司凤鸣毫不犹豫的开口,“不过越州王既然提到了太后,孤也该向各位王爷解释一下。
就在昨日,丞相蓝桉率虎豹营谋逆。
其长子蓝华霄率一万虎豹营重甲骑兵并十二门火炮守在紫阳关。
诸位可知,满朝文武包括圣上、孤这个储君都在皇城,他为何要都守紫阳关?”
各路藩王和大臣们面面相觑,长身玉立,穿着王爷蟒袍也似神仙公子似的梁州王抱拳开口,“还请太子殿下赐教!”
司凤鸣愣了一下,这个接话的人是他没意料到的。
他不怕无人接话,他很清楚无论如何,今天的事情定会做下去。